月十一日午后,皇宫选秀使团的三艘大船、四艘护卫江州,顺江东下,返回京城。
周宣带着秦雀和苏针到江边送行,凤阿监拉着苏针的手嘀嘀咕咕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针脸红红的,还点着头。
选秀副使白太监看着满船精挑细选出来的秀女,倒是没有太监常有的那种欲壑难填的乖戾,爽朗地笑着,对周宣说:“周公子,杂家一直想看你斗虫,可惜没有眼福,周公子日后游京城,一定来景阳宫找杂家,杂家引荐你去见几位酷爱斗虫的王侯,那赌金可是动辄白银几千两哪。”
周宣口里应着:“一定,一定。”眼睛四处搜寻那位李大人,却始终不见踪影,心想:“不会吧,要走都不来谢我一声,虽然哥们高尚,施恩不图报,但脸都不露悄悄的离开这算什么事?可不要救了条白眼狼给自己惹麻烦!”
七艘大船,白帆鼓风,沿江驶远,真的是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周宣心里颇为不爽,带着二女闷头正要回去,林、林黑山过来了。
林眉骨棱起、面带威煞,此时却含着笑,向周宣拱拱手,却对秦雀说:“周公子病体痊愈,女神医功不可没啊,林某想要向女神医暂借周公子半日,不知可否?”
秦雀胀红了脸说:“林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林朗声笑道:“那好,林某这就将周公子带走了,放心。只是赴家宴而已。一定在夜里时之前将周公子送还秦医生。”
周宣便让来福送秦雀、针回府,他与林同乘一辆敞篷马车,这种车类似于春秋战国时常见的那种战车。可站可坐。
秦雀小声的喊:“夫君,不要多饮酒呀。”
周宣说:“知道了。”
都护府车队没有从北门进城,而是绕道西门,从西门入城,就是朝阳坊了。
路上,林问起三痴甘愿为剑奴地事。说:“五痴游侠虽然凶残,但言出必行倒是不假,三痴既然答应做周公子地剑奴,肯定还是会来的。”
周宣心想:“林都护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要不是等三痴一来就要立即捕杀?那可是我的私产,拼命赢来地,怎么能让你们杀掉!”问道:“林大人,晚生想问一件事。当年一痴刺杀赵匡胤,那宋国上下就没有派人报复吗?”
林摇头道:“一痴剑术之高,当世无匹,宋国先后派出了五批高手追杀一痴。却没一个能活着回去,而且诸国纷争。一痴避入他国,宋国也无可奈何。”
周宣又问:“五痴游侠二十年来在各国也杀了不少人,各国怎么不联合起来剿灭他们?”
林呵呵笑道:“各国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哪能齐心做一件事!曾经有传言说,聘请一痴刺杀赵匡胤的正是其弟赵光义,涉及家族权力争斗,这就更扯不清了,可以说雇佣五痴游侠杀人的往往是与被杀者关系密切之人——”
说到这里,林脸色一变,声音压低:“这次三痴来刺杀李大人,又是谁出的佣金?”
周宣说:“这个却是不知,三痴肯定也不会说,五痴游侠这么点信誉应该还是有的,只知道佣金是黄金三千两,好象高出了三痴平常的要价啊,黑山哥上次说三痴地佣金是白银万两,折合黄金一千两。”
林沉思了一会,说:“周公子的意思林某明白,三痴若真肯来做周公子的剑奴,林某也不会捕杀他,李大人安然无恙,三痴已无威胁,如果意气用事一意要杀他只会招来其他几痴的报复,林某不会做那种蠢事,李大人也是这个意思,目下第一要务是要找出背后指使者。”
周宣微微一笑:“这也不难知道,杀死李大人谁得到的好处最大谁就是指使者,虽不敢说百分百,**也不离十。”
林应该想到了什么人,脸色变得很难看,半晌方说:“先不说这些了,林某今天请周公子来是要和周公子商量一件事,关于小女涵蕴的,先不谈,到了府上再说。”
周宣心下“突”的一跳,暗想:“干嘛,林涵蕴的事和我商量干什么,难道真地要招我为都护府的女婿?不会吧,哥们虽然相貌堂堂、人品高尚,却是一介白丁,无官无职,而且已经有了两位妻子——嘿,不要自作多情瞎想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蕴还太小,再说了,我对那个假小子也不是很有感觉真的娶回来管不住她。”
车队从西辕门进入都护府,过垂花仪门,来到一个独立地院落,花树扶疏,小楼掩映,林肃客入内,见楼下立着一人,眉目俊朗,戴软幞头、圆领开衩衣、乌皮六缝靴,含笑迎上来:“周兄,小弟等候多时了。”
周宣惊道:“李大人,你没上船吗?”
李大人笑道:“小弟与周兄是生死之交,没和周兄道别,小弟怎敢就走!周兄不要再称呼什么李大人了,就直呼小弟的字永固吧。”
周宣也就不客气,握着李大人地手笑道:“我就说呢,永固老弟怎么不辞而别呢,来,我们兄弟要好好喝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