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旁边有个人?”
“是的,她现在正在盯着你看。”
“……我年少的时候也经常幻想自己有个朋友陪自己说话。”
“不一样的,她不是同龄人,她是一个编辑。”
“编辑?”
“是的,女编辑二十五岁左右。她一直在催促我写小说。”
“写一本什么类型的小说呢?”
“大概是一本关于校园言情类的小说的短篇小说。”
“那你写了吗?”
“写了,不动笔她就一直在我旁边喋喋不休,但是我写了三次都没达到她的要求就放弃了。”
一个穿白色大褂的医生在一张白色单子上用笔记录着刚刚发生的对话。
对面坐着一个穿着休闲装的高中男生,黑眼圈很重,看起来最近都没有休息好。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大概三天前吧。刚刚开始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我以为只是没睡好,但她现在的样子我已经能清楚的看清了。”
白大褂的医生在病历本上翻了几页。
“陈瑞葵是吧,我刚刚看了你的病历史,你以前好像有过被害妄想症。”
“准确的来说,是有过一段时间的不安期,但现在已经好了。”
白大褂医生看向病历上面描写的那段文字。
【陈瑞葵:重度被害妄想症,由外部强烈刺激造成,2037年9月17日与父母一同遭遇车祸,父母双亡。】
“你在那康复的三年内是否都没有交过朋友呢?”
陈瑞葵沉默着点头,其实他也没听清医生说了什么。
旁边那个神色严厉的女编辑不断地在他耳边催促让他去写小说。
白大褂医生见状又用笔写着什么,抬起头问:
“最近有什么压……”
“吵死了!给我闭嘴!”
陈瑞葵突然发出一声怒吼,把桌子上的水杯朝空白的墙角砸去,杯子炸碎成细小的碎片,折射出他苍白的脸庞。
忽然他意识到这不是在家,转头歉意地对医生说:
“抱歉,我不是在说您,这个编辑实在是太吵了。”
医生顺着陈瑞葵的指间看向墙角,只有碎了一地的玻璃和慢慢在地上流动的水,其他什么也没有。
可怜的孩子,已经严重得连现实和幻想都分不清了吗?医生怜悯地看着陈瑞葵。
“没关系,你现在睡眠严重不足,在这种高压下也不好接着问下去了。”
随后又在一张白纸上写了种药物。
“你等等去药房拿份安眠药,一次吃一颗半,我给你开了三天的量。”
“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就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
陈瑞葵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从医生手里接过那张带签名的药单和一张精致的名片。
“谢谢您刘医生。”
说完便浑浑噩噩地转头离去,他实在是太困了,只想拿了药回去睡觉。
“别吵了姐姐,求你了,我回去就写小说好撒!”
看着一边对着空气怒吼一边离去的陈瑞葵,医生沉默了一下,在档案上记录着:
陈瑞葵17岁,慢性致残类人格分裂症,已影响到生活。
刘医生扶了扶眼镜,不经意间又看见墙角的玻璃碎片,想起陈瑞葵说的话。
“她现在正在盯着你看。”
忽然感到一股恶寒,停下笔合上档案朝就病房外走了出去。
“房间怎么会那么冷?”
……
晚上九点静安别墅内
陈瑞葵穿着睡衣就着杯温水吞下了安眠药。
看了眼课表,明天星期一开学要升旗需要提前半小时去。
于是调了个早上六点半的闹钟,准备上床睡觉。
“身前何须休,死后自长眠。漫漫长夜让知心大姐姐我陪你写小说好不好?”
房间书桌前女编辑仍在循循诱导,想要用温柔的刀子把他杀了。
真头疼啊!陈瑞葵找了耳塞把两只耳朵塞死,躺在床上用枕头把脑袋盖着,感觉世界一下子就清净了。
十余分钟过后,女编辑见苍白的言语已经不能打动面前熟睡的少年郎了。
伸出双手拔掉了陈瑞葵的耳塞。
“葵葵,起来写小说了。”
……
一阵打鼾声无形反抗,女编辑扶了扶黑框眼镜,伸出手推了推床上陈瑞葵。
“葵葵,姐姐好无聊,你起来写小说给姐姐看好不好。”
陈瑞葵绝望地从床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