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镇,鸿胜赌坊。
此时不大的赌坊内,人声鼎沸。
掷骰子的,推牌九的,叫骂的,狂笑的,一个个衣着华贵或穿着粗布麻衣的人围在十多张桌子前不断叫喊着,空气中充满着云烟燃烧后的奇异香味。
赌桌上除了常见的黄白之物外,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东海的珍珠,南疆的老参,漠北的弯刀……林林总总,有些走南闯北的赌徒什么都拿的出来,不过这些东西往往是真假难辨。
“啪!”
突然一声摔碎茶碗的声音在赌坊里响起,整个赌坊里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不行!老子走南闯北十多年,到过平远城,杀过异族人,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气!”
烟雾缭绕的赌馆内,一个身高两米的汉子一巴掌拍在赌桌上,身上散发出的煞气让身边的人赶紧避开。
“现在你赢了就想走?先问问老子的刀同不同意!”大汉说着又把腰上的大刀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
旁边立刻有赌坊的小厮走过来,收拾好一地的破瓷器后,重新端过来一碗茶水。
大汉对面,此时正坐着一个头戴瓜皮帽,一脸愁苦之色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看样貌也就四十来岁,穿着粗布衣裳,此时正期期艾艾的不住作揖:“刘爷,赌坊有赌坊的规矩,您和我置气可真是掉了价了。”说着还讨好似的笑了笑,想着怎么带着赢来的银子早点脱身。
“哼。我当然知道赌坊有赌坊的规矩……”
名叫刘虎的大汉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呷了一口赌场里青衣小厮递来的茶水,咂摸咂摸嘴后,半晌才皮笑肉不笑的说:“赌桌上的事,赌桌上解决。正所谓有赌未为输。现在你赢了钱,只要我还想赌,你就不能跑,这话没毛病吧?”
中年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抬头看了下大汉身前空荡荡的台面,语带迟疑的说:“刘爷您说的当然有道理,只是您这银子……”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刘虎嘿嘿一笑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瞅了一眼中年人,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木制作的盒子,啪的一声搁在了桌子上,随即用手一推滑到了对面,语带戏谑的说:“打开看看吧。”
中年男人看着刚才还一脸愤怒的刘虎,又看着面前明显提前准备好的木盒子,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张黑红两色构成的地契,地契上端一个大大的“秦”字,代表着这是受到大秦国认可的文书,地契中间则是写明了这是一处位于风灵镇的客栈,包括位置,占地等等,极为详细。
看着盒子里的地契,中年男人没来由的脸皮一阵青一阵白,似是有怒火在眼里缭绕,过了好一会才抬头说道:“刘虎,你今天就是故意奚落我来的吗?”
“我可没那个闲功夫。”刘虎坐在椅子上,往后面一躺:“徐林,一年前我来到风灵镇猎灵狐,用一只三尾灵狐和你赌手上的酒楼,当时作价是五千两。这事你还记得吧?”
“你那是假的灵狐!”
徐林听到刘虎提起往事,顿时怒不可遏的站了起来。
“你说假的,那就当它是假的吧。当时你要是赢了,找人打死我也好,或者把我丢到这灵渊山脉里喂凶兽也罢,我都认了。”
刘虎的脸上露出一种与他身材及其不符合的狡黠,眼睛紧紧盯着脸色涨红的徐林,一字一顿地说:“但,我赢了。”
徐林听了他的话,瞬间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整个人又颓唐的坐了回去。
想到当初徐林被刘虎蒙骗,说抓到了一只千载罕见的三位灵狐,要是进献给灵渊城的城主,肯定能获得数万两白银的赏赐。
但是刘虎感慨自己半生漂泊,觉得风灵镇很好,如果能在这里落脚,哪怕真有数万两白银也不愿意离开,而且自己抓捕灵狐时受了伤,如果带伤前去进献灵狐,路上恐有不测。
当时利欲熏心的徐林听后,立马表示愿意拿出家产,和家里祖传的酒楼与对方交换灵狐,再去进献给灵渊城城主,一旦进献成功后,愿意将其所得和刘虎平分。
但是当时的刘虎表现得十分豪爽,说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两人本就是赌桌上认识的,要是徐林真想要这三尾灵狐,那不如赌一场。
要是徐林赢了,那他刘虎就把灵狐送给对方,灵渊城主要是赏赐了什么,自己分文不取。
要是自己赢了,那徐林就把祖传的酒楼送给自己,不过因为他受了伤,一样会把灵狐交给徐林去进献。到时候赏灵渊城主赏赐下来了,他愿意出一万两白银作为辛苦费赠与徐林。
如果徐林得了赏赐不回来了,直接远走他乡,那就算自认倒霉,但好歹还有个酒楼养老,也算不亏。
一番话说得是有理有据,让徐林挑不出一点毛斌,似乎自己不管输赢都会不亏。
当然,徐林心动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