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大雪纷飞,把一切都披上了一层白衣。
跟外面比起来,本来破旧的客栈都显得温暖起来,此时掌柜佟云广正翻看着账本,脸色变幻不定,店里稀稀疏疏坐着几桌客人,都是忍不住馋虫过来解酒瘾的。
这时店门吱呀一声,一个大汉推门而入,寒风卷着雪花跟着进了门,大汉赶忙回身把门关上。
屋外鹅毛大雪,大汉一身雪白。
这大汉拍了拍身上的雪,大踏步直奔佟云广,走起路来呼呼带风,离他近的蜡烛火光都摇动不定。
店内客人抬头看去,这大汉身形魁梧,满脸虬髯,只是此时脸色被冻的青紫。
面对这魁梧大汉,佟云广却连头都不抬,只是皱了皱眉头。
大汉走到佟云广面前,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道:“佟掌柜,来壶好酒,先记在账上。”
佟云广叹了口气道:“周奇啊周奇,你以前给我帮过不少忙,让你喝几壶酒倒没什么,可我这也不是大买卖,你怎么就赖上我了?”
名叫周奇的大汉还是嬉皮笑脸,佟云广拿过一壶酒骂道:“赶紧喝,喝完快滚!”
周奇并没生气,也没要什么下酒菜,乐呵呵的抱着酒壶走到一旁,不坐凳子,一屁股靠在墙角,打开酒塞,贪婪地嗅着酒香。
有客人看不下去,劝周奇道:“周奇啊,你岁数也不小了,何必整天胡闹,早点找个正经活干干不比什么都强。”
周奇听了不以为意,喝了一大口酒才回道:“李先生,你这话是为了我好,可我懒散惯了,不想过那安稳日子。”
李先生摇摇头,不再说话,面色却带着惋惜。
一会功夫,屋门吱呀声再次响起,走进来两个女人,大的三十岁上下,容貌不凡,小的也就十几,很是秀美。
“小云,快进来,外头冷!”
“娘,我不冷。”
客栈开在大石城这么个小城,哪里见过这么水灵的女人,一时间无人说话,都紧紧的盯着两人。
那妇人也不害怕,四周张望了一下,仔细看了一眼周奇,然后领着女儿找地方坐下道:“伙计,给上壶热茶。”
小伙计忙端来热水,不敢多看一眼两人,那妇人媚笑一声,小伙计更是直接脸色臊红。
她女儿倒是老实的低头不语,端起杯水来小口啜着。
周奇在一旁盯着妇人看,眼睛都不动一下,李先生笑骂道:“周奇,你这憨货在赌馆里可没少见女人,怎么现在连眼都不眨一下?”
周奇嘿嘿笑道:“我看着她面熟。”
那妇人闻言回头看向墙角的周奇,打量了一下,好像才刚刚注意到他,犹疑的问道:“你叫周奇?”
周奇回道:“是,你莫非还认识我?”
妇人眼圈一红,带着哭腔道:“是我啊,哥,我是周玉啊!”
周奇愣在原地,似是在回想着什么,半晌才哎呀一声,跟那妇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店里人面面相觑,等两人止住了泪李先生问道:“周奇,怎么回事?”
周奇并没说话,周玉说道:“我俩原本是兄妹,当年躲避战乱逃出村子,路上遇见打仗的,被乱军冲散后再也没见过面。
那时候兵荒马乱,我一个女人家能去哪里?只好进了娼寮,幸好学了点吹拉弹唱的手艺,后来攒钱赎了身。”
兴许是见到多年未见的妹妹,周奇像是失了魂一样,只知道点头说是。
周玉指着身旁的女孩道:“这孩子是我路上捡的,从小跟着我,管我叫娘,我也拿她当亲女儿,跟着我可吃了不少苦。”
周奇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口里只道:“怪我,怪我。”
佟云广听罢,感叹道:“这世道,乱啊!周奇,你赶紧带着她两人回家叙旧,这儿乌烟瘴气的。”
周奇连连称是,周玉拉着小云跟着周奇出了门。
此时风雪小了很多,三人出门后,留下店里人议论纷纷。
过了半晌,屋外又有一个青年走进来,面容俊秀,身形匀称,身穿青衫,腰里还别着把长剑,可谓气宇轩昂。
佟云广低声道:“怪了,今儿怎么这么多外人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青年走到一处无人的桌子坐下,冲佟云广喊道:“掌柜的,上壶烈酒暖暖身子,再随便来个下酒菜!”
佟云广招呼着伙计拿酒上菜,青年自顾自的喝着酒,也不言语。
过了一会,外面风停雪止,青年起身问道:“对了,各位可见过一对母女?”
佟云广见有好事的客人要张嘴回答,赶紧高声叫道:“没有,我这里平日连只母耗子都看不见,哪里来的母女?”
青年不以为意,只是说道:“那我先走一步。”说完推门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