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觉得自己是奥斯卡影帝,只要他还在装睡,就一定是。呼……嘘……zzzz……巫山睡得很香,起起伏伏的鼾声就是最好的证明。吱呀!忽然,此间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满脸慈爱,素衣木簪打扮的中年美妇走了进来。美妇将手中火烛插入烛台,烛光照亮房间,让清冷的房间凭故升起了一丝温暖。美妇看了看背对自己躺在床上打呼噜的巫山,又将面前一盆炭火朝大床的方向推了推,凝望了一会巫山背影后,才端起刚刚放在桌上的药汤走了过去。“大郎,该喝药了!!”温和慈爱的声音,打断了忽高忽地的鼾声。床上的巫山睁眼醒来,伸手揉了揉眉眼,睡眼惺忪地看了看眼前的美妇,用一种亲昵、憨态可掬的语气喊道。“娘!”美妇轻嗯了一声,有些吃力的扶起床上的巫山,将药汤端到了他面前。“大郎,喝药吧!!”巫山打了个哈欠,端起药碗咕噜咕噜大口喝了起来。在一碗药汤快要见底儿的时候,巫山停止了喝药,将最后一点药汤推到了妇女面前,认真、倔强的说道。“娘,你也喝点,初春天寒风冷,药汤可以暖暖身子。”妇女看着倔强的儿子,慈爱地点点头,端起碗将最后一点药汤和残渣都给喝了个干净。床上的少年盯着美妇,脸上露出些许痴迷、追忆、恋恋不舍。情到深处,少年不自禁的说道。“娘,你真美!”‘嗯……呵呵……嘎嘎嘎……’美妇看着床上的巫山笑了,笑声从慈爱渐渐变得怪异,变得渗人。与此同时,房间里的温度骤然降低了很多,一股冰冷阴深的气息瞬间将床上名为巫山的少年包围。巫山目不转睛的盯着美妇,也笑了,笑声充满眷恋。下一秒,笑声停止,两人齐齐变脸。“大胆妖孽,深更半夜闯入文气眷顾之地,卖弄幻术,蛊惑人心,滚出去,否则定叫你分分钟灰飞烟灭!”这番话巫山说得义正言辞,配合他坚毅的表情,刚正的语气,微微狰狞的脸庞,一股子狠劲和正义感扑面而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巫山随手扔过来的破棉被。棉被触及美妇人身躯,透体而过,完全没有起到干扰视线,蒙头盖脸的作用。而那名美妇,在发出恐怖的怪叫声后,一双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狰狞鬼爪,漆黑中裹挟着幽幽浅绿鬼火,朝着巫山就扑了过来。恰在这时,房间内突兀地响起一声类似鸡蛋壳被戳破的声音。紧接着,美妇缩回鬼爪抱着脑袋,声嘶力竭的哀嚎起来。骤然间,美妇头皮破裂,乱发飞舞,露出了原型。好家伙,原来是一个满头黑发乱飞、无面、身挂黑雾大衣,没有生出下肢的无脸鬼魂。“狗胆!区区无面阴物,敢来迷惑你家巫山爷爷,拿命来!”话落,床上的少年霍然起身,拳似猛虎,炮轰而来。巫山的拳头并没有实锤到无脸鬼魂,但裹挟血气的拳风却是将无脸鬼魂给轰开了一段距离。无脸鬼魂哀嚎不断,抱着一团鬼气的身子在空中乱撞飘荡,好不凄惨。“才气……怎么会有才气……青国的矩圣不是已经化墨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这偏僻之地的一介穷酸落魄书生……还能凝聚才气……”“……啊……”惨叫声中,一道青色光芒从那团无脸鬼魂化成的黑雾中刺破而出,照耀四周,点亮了房屋。顷刻间,黑雾烟消云散,烛光熄灭,炭盆隐去,药碗破碎……就连青色光芒也是一闪而逝。黑雾、青光消失,屋子里哪里有什么美妇人?哪里有什么药汤?哪里有什么温暖烛光?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象罢了!有的,只是这黑夜,以及那从房门外溜进来的透骨冷风。还有刚刚在床上作势欲扑、装腔作势,实则小心肝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书生巫山。最多,还有一床打了无数次补丁,又破了几个洞的棉被。巫山是书生,但你见过身高一米九五,膀阔腰圆,体格似暴熊的书生吗?巫山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大眼,盯着房间四周仔细观察,等待了好一会,确定事故真的平息后,才蹑手蹑脚摸下床,反锁了不知道何时被打开的房门。“我滴神啊!这开局,是要凉的节奏啊!”“鬼怪都开始入侵青阳镇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看来得尽快另寻一处安身之所啦!”啰啰嗦嗦念叨一会,巫山被惊吓的小心肝被哄平复后,巫山睁着眼躺在床上,迟迟不敢闭眼。刚刚那无脸鬼的幻术,让巫山后怕不已,不敢再次入眠。“竟然连娘亲的样子都能幻化出来,模样细节丝毫不差,脾气性格也如出一辙……我勒个乖乖……好怕怕……”夜深人静,危机四伏,巫山不敢大声呼喊,也不知该向谁求救,只能默默地、静静地守在房间内,等待着曙光和黎明。据说,天亮了,阴鬼就会退避,万物也会复苏。刚刚为了击杀无脸鬼,巫山将身体中仅剩的才气耗尽,此刻胸中【文气大斗】已然枯竭,虚有其表。如若再来一只啥妖魔鬼怪的,巫山觉得自己铁定得嗝屁,早早结束这自之不易,吃不饱、穿不暖的好日子。说到才气,巫山刚刚喝汤时借机将体内最后一丝才气凝聚成星点,包裹在药渣内注入药汤中,才暗算了这幻术惊人的无脸鬼。噗!刚想到药汤,巫山就忍不住喷出一口暗红鲜血,顿觉胸闷难当,像是什么东西在胸前狠狠锤击一样。“一定是那碗药汤,肯定是阴气所化!”巫山猜想得很对,那碗药汤确实是阴气所化,而且还是无脸鬼的本命阴气所化。阴气入体,巫山的面色逐渐变得苍白,天庭黯淡无光。并且胸中就像有一团污物堵住一样,影响呼吸和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