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渝州城外
黑夜来的格外的早,黑雾阵阵,如无边的浓墨层层涂抹在苍穹,连星星都黯然失色,再无光辉。
渝州城外的荒山,算的上是一片乱葬岗。山边村庄,城内侥幸定居的穷苦百姓总是将逝者埋葬于此。前些年连年战乱,无食夭折,被匪所伤人无数。日积月累,许多坟无人祭奠变成了杂草丛生的孤坟。众墓环绕中,一座简洁却干净的小碑显得有些鹤立鸡群,这是座新坟。
女人费力的刻着石碑,虎口鲜血横流,却熟若无睹。夜色浓厚的化不开,风吹树枝的沙沙声给这片深山增添了一份阴森感。
衣装纸袄并麻布,风前月下抚心琴。十面埋伏的铮铮琴声响彻整片坟地,不多时,女子演奏完毕,在坟前伫立片刻,轻声哀叹,转头离开,只有点点泪滴和鲜血落在泥泞的湿土中。
“爱弟古月在此长眠”
...
后夜,荒山坟旁,鬼火兮荧荧。每座荒坟都缓缓升起幽幽焰火,呈众星拱月之势围绕着中央的小墓,从上往下看去,竟是一个太极生死图,而小墓则处于生之眼之位,刹那间精光闪烁,而后所有鬼火熄灭,归于平静。
不多时,小墓土地震动,泥土翻涌,有一道人影耗尽全身所有力气从凸起的坟丘中钻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半截腿还仍旧埋在土里。
古月有点懵,明明只是为了下部小说寻找灵感,在图书馆翻阅资料的时候睡着了,醒来却发现自己被人活埋了。
我在哪,我要怎么回家...
古月想了想,伸手准备挖开自己脚边的泥土,突然一怔,又打量了下自己的手,这手怎么这么白,这种作案凶手是有什么癖好,要在活埋人前还要给人做美容,得赶紧起身检查下自己的屁股。
片刻之后,他站在墓碑前,又看了看自己一身破旧不堪的衣服,嘴角抽了抽。
造孽啊,这明显是熟人作案啊,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演了这么一出好戏。
古月摸了摸嘴角,沉思着自己是如何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运到这种地方。也许是前几年为了得到郑警官再查的几份悬案报告,顺便又“不小心”的抓到了几个作案凶手。大概现在可能、所以、就被报复了。
想到这古月准备立马回家去联系郑警官问问最近那几个家伙有谁出狱了,准备站起来离开时突然愣住。
“卧槽,我胡子呢?”
他低了低头,看向自己的身子,好像矮了一截,穿着很是奇特,破烂的麻布衣裳,没有皮带,靠一根草绳紧紧系住。最严重的是,根本感受不到内裤的存在。
古月迷茫的怀疑人生,身为侦探小说家的自己大概是遇上了比自己小说还离谱的事情。
侦探小说家向来不相信牛鬼蛇神,不然也不会追根究底的和警察们调查无头案件,抓住了一个又一个逍遥法外的真凶。每每走访调查时听到鬼魂索命的话语总是嗤之以鼻,他不相信神仙论。
但现实就是这么的操蛋。
他望了望周围,再看看自己,基本明白自己穿越了。
问题是别人穿越衣食无忧,吃喝不愁,娇妻美妾环绕四周,或是系统爸爸来一声恭喜宿主。
可自己的灵魂却附着在一个死人身上,而且这四周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啊?
古月再望了望墓碑上自己的名字,摇头苦笑,转身离去。墓碑上名字闪现着夺目光芒,古月还未回头查探,记忆如狂潮般涌入脑海。
古月一声闷哼,承受不住脑中剧痛,晕了过去。
荒山
乱葬岗稀稀落落,无数乌鸦在高空盘旋着,盘旋在昏倒的古月上空。
某一刻,乌鸦们猛然四散而开,煽动翅膀,飞向高空。一道身影背着一句尸体,从树林间走来。
一个腰别长刀的大汉一路走到乱葬岗前,看着前方凸着的一片片坟丘,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顿了顿脚步。
刚准备抬起脚步,看见中央慢慢醒来的古月,傻了眼。
古月刚睁开眼,回味着刚刚获得大量记忆。身体的主人也叫古月,刚满十六,家里只有一个姐姐给隔壁戏坊弹琴养活二人,官兵征粮,本就生病的古月偷偷把家里仅剩的稀粥喂给了昏迷的姐姐,然后又挨饿有发病,一命呜呼。
他条件反射的坐了起来,望着看着他的大汉,四目相对。
张了张嘴,正想问话,突然一道黑影向他飞来。
“诈尸了!!!!”
“砰”的一声,大汉将尸体扔的极准,直接砸翻刚坐起的古月,冷汗淋漓,抽出刀说道“你别过来啊!”
“呸,呸”
古月推开尸体,啐了两声,看向持刀大汉,黑着脸道“韩大叔,是我啊!”
...
回去的路上,猎户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