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将纱帘轻轻拂起,月色从缝隙中闯入。
肖之安走的时候已是凌晨,他离开后,林一沫久久不能平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而另一处的他又何尝不是呢。
一个人坐在吧台喝闷酒的肖之安脑子里全是林一沫和别人在一起的温馨欢乐画面,还有刚刚她对他的种种抗拒。
虽然他也去过她家,可并没见过她的父母,没准他们都还不知他这个人的存在,而邵若寒不同,他不但见了,看着还相处甚欢。
越想心中越是不痛快,酒一杯接着一杯入肚。
周子焕挽着钟世绮款款走来,临着肖之安坐下。
“威士忌和血腥玛丽。”周子焕打了个响指跟调酒师说到。
酒递过来后,周子焕跟肖之安碰了碰杯,他们都很默契地沉默不语。
钟世绮故意绕到肖之安旁边坐下,看着他阴阳怪气地说道:“一个人喝闷酒,借酒消愁啊?也是,毕竟我家一一现在可是有人疼有人宠的,人家疼她爱她可是用行动证明,不像某人,只会打空头支票,明知道那个婊子做的那些事,还不为所动,真叫人倒胃口,现在演得这么深情,给谁看?”
见肖之安没有半点反应,钟世琦很不爽,实在觉得憋屈,继续火上添油,说:“诶肖之安,你记得邵若寒吗?前几天我回一一家,你猜我见到谁了?邵若寒啊!没想到他已经住到一一家了,我看一一的爸爸妈妈很是喜欢他,每天大鱼大肉的,他对一一那就更没得说了,我都有些羡慕,我家老周要是能对我有他一半好,我死都瞑目了。你啊,喝多了也好,至少酒精还能麻痹神经,一醉解千愁嘛,哦对了,再给你透露一下,双方家长都见面了哦。”
见他脸色愈发难看,钟世绮这才满意地悠悠回到座位。
“啪……”
酒杯在肖之安的手中爆裂了,他像失去痛觉般紧紧地抓着玻璃碎片。
周子焕吓了一跳,看着他鲜血直流的手怒骂道:“你丫是不有病?不服气你就去追回来啊,搞自残有意思?谁tm会知道?你就是要流血也要去她丫面前流,流干了死了都行!还有你,是不闲的蛋疼,没事刺激他干嘛?艹!走,去医院!”
“你骂我!是我要他发神经自残的吗?他有脸那样对一一还不让人说了?你用不着瞪我,我眼睛不比你小,怎么,我说错了?你去接我的时候没看到邵若寒的车就停在那里?你瞎吗?还是你的眼里只能看到那些整天给你发骚话的贱人?”
“你能闭嘴吗!整天没事找事,疑神疑鬼,是不是只要是个女的你就觉得跟我有一腿啊?需不需要我配合你去把这事做实了?”
“是我疑神疑鬼还是你自己行为不检点?还配合我做实,你就是做贼心虚!”
“行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外面?要疯回家疯行吗?丢人显眼。”
“现在嫌我丢你脸了?那你换一个啊,你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吗?刚好如你的意啊……”
“你能看下形式吗?想吵等我把这蠢货送去医院再吵。”
钟世绮哪里听得进去,依旧抓着他喋喋不休。
肖之安觉得很聒噪,脑袋嗡嗡地,起身离开。
周子焕跟着站起来想跟上,奈何钟世绮死死抓住他不让他走。
漆黑寂静的午夜,门铃声将藏身于黑暗中即将思绪如海草般混乱的林一沫惊醒。
这大半夜的,邵若寒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来管着她了?不是说好过几天嘛。她不满地想着,起身开门。
“小寒哥,你……”
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肖之安愠怒的眼神,林一沫心虚得说不出话来,心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止,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以为……你……”
害怕他的眼神,林一沫低下头,却惊觉地上有血,那血从他握紧的拳头的缝隙中肆无忌惮地滴落。
林一沫拉起他的手惊呼:“你受伤了,流这么多血,你怎么弄的?赶紧,去医院!”
“不去!”他说的那么坚定,大有十头牛都拉不动的架势。
“都这样了怎么能不去医院,必须去!”林一沫的态度也很强硬,可是肖之安根本无动于衷。
如果你觉得可以拧得过一个醉酒的人,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
两人僵持片刻,最终林一沫还是败下阵来,那血就跟关不了的水龙头一样,拼了命地流,像是要让本尊死才甘心。
她赶紧将他拉进家里,把医药箱拿出来,小心地帮他清理、消毒,然后包扎,还好之前她在短视频上有看过别人如何包扎,不然现在她也是束手无策。
简单处理好伤口后,林一沫问他:“怎么弄的?伤得乱七八糟的。”
确实,伤口这一道那一道,是挺乱的,好在没有玻璃残留在肉里,不然只怕不知情的林一沫这样不严谨的处理方式,可能会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