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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根脉紧紧抓着脚下的泥土,挺直的花径承载着硕大的花朵,散发出来的幽光将整个地底都照得发亮,和先前被繁音培养起来的魔树不同,虞婳可以感觉到,它并非是被人强行灌入了什么,而是凭借它自己的意志生长到了现在。
它这样活了多久呢?几千年或者是几万年?
虞婳也不清楚。
她只是感受到了,它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熟悉的力量。
此时的地面上。
夜苏离开后,从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走出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其中一个瑟缩着身子,穿着清云门外门的服饰,和去寻法器时一样,是一幅神经紧绷的样子。
“真的没人了吧。”王见四处看了一圈,确定周围没人后硬着头皮走到方才虞婳消失时的位置,询问般的看向自己身边的人。
他身边的人抬起手,手中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晶体,眨眼间他掌心阵法浮现,随后将那块晶体交到了王见手上,“去吧。”
虽然他的面容隐匿在斗篷之下,但声音却分外熟悉。
看着他手上的东西,王见咽了咽口水,不太敢去拿,畏缩的暗道:“祁大人,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祁凉不耐烦的皱了一下眉头,将东西直接塞到了他手上,冷声道:“你能走到现在,比宛心强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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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后似乎还有话没说出来,但王见却懂他的未尽之言。
那就是——你别想回头。
王见咽了咽口水,握紧手上的东西挪动着步子朝前方走去,而祁凉在他身后微微眯起了眼。
在清云镇他用小小的分身术绕开了皓桑的眼睛,才得以通过王见进入清云门内,而现在,他想要的东西,终于要来到他面前了。
只见王见站立在虞婳消失之处,深吸了一口气,松手让手中那块藏着一两缕血红色的晶体扶起来,掐诀变化之间光芒乍现,那也正是清云门秘法之一。
王见稳住呼吸,背后汗湿了一大片。
清云门古籍众多,即便是外门能接触到的书籍中也隐藏着一部分秘法,这些秘法就像是长老们故意埋在书中的宝藏,虽然发现的人不多,但却也一直吸引着他们在书中寻找。
王见虽然胆子小,资质也不好,但运气却是不错,在别人都没发现的时候,还真就让他学会了一道秘术。
只是这秘术在他看来最大的用处就是保命和逃跑,因为可以将自己短时间内与大地相融,钻到地底顺着地脉逃到另外一地方,但没想到却因此被沧溟观的人找上了门。
事到如今,是想悔也悔不得了。
于此同时,虞婳正在和七灵花大眼看小眼。
“你是谁。”虞婳看着它,缓缓问出口,“你对我好像没有恶意,但为何要封锁我的器灵?”
从方才下来起,虞婳就同时和夜苏朱律儿失去了联系。
虽然她们之间并没有结契,但是能直接切断她们的感应,也并非是什么鼠雀之辈,少说也有五千年的法力。
“你是谁?”空灵的声音轻飘飘响起,从四面八方传来,巨大的七灵花摇了摇柔软的花瓣,“你是.来自时间远方的故人,还是妄图干扰天命的凡人?”
虞婳审视了她片刻,轻笑出声,“若是硬要我回答的话,我二者皆是。”
“真是奇特之人。”
奇怪得很,明明它就在眼前没有动作,但随着她的声音飘落,虞婳却感到有一双轻柔的手环顾在她周围,像风一般萦绕着她,片刻后又远去。
“嗯——是破碎的灵魂,是日与月的女儿,是神明的末裔,是世界的主人。”它好像在感慨着,轻柔的晃动着花瓣,“好久没有感受到如此熟悉的气息,真是让人眷恋的力量。”
虞婳没有接下它的话,目光审视着这地底的一切。
她的根系不知蔓延了多远,但所到之处却不见一物,无论是地下的虫子,还是本该深入此处的树根,就连岩石都变得脆弱——这里除了她,感受不到其他的生命灵气。
兴许,这才是肃光让她来的原因。
是它扎根此处,不断的在吮吸周围的一切的灵气。
“你为什么要吞噬这里的灵气?”虞婳开门见山的问道。
“嗯我最近很饿。”七灵花思索了片刻后回道,“和你们说话也很累,所以我不愿意和他们说话,但是你不一样,我想多听听你的声音,很熟悉的感觉。”
“听起来,你在这里很久了。”虞婳回头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随意捡了根地上的枯枝在手上把玩,“有多久了呢?”
“嗯有多久了呢。”它重复着虞婳的话思索着,喃喃着,“我不知道,地下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大概是做了一千个梦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