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天气了,清晨寒冷。
在一个简陋的到处都是裂缝的土胚茅草房内,在茅草房一角的床上,一个少年正趴在被窝里酣睡。
他四肢细瘦,睡的很熟。
唯一比较奇怪的是,呼吸并不通畅,时不时的需要深呼吸一次,以满足肌体的需要。
仅从这呼吸来看,这不像是个充满活力的少年人该有的样子。
然而,这并不算奇怪,更奇怪的是背上。
他是趴着睡的,而覆盖在他身上的羊皮高高耸起,像是背了一口锅,不知那羊皮下有什么东西。
撇开少年,屋内的陈设简单,四壁都没什么东西。
其他大部分空间都堆满了草料,唯有门口有一点点地方,方便出入。
乐观的想,这些草料墙,能够挡不少的寒风吧。
床下,有一堆农具,是石锄,石镰等等。
由这少年粗糙的手可以知道,这些东西,应该都是他常用的。
屋内气氛,本是宁静,忽地,不知为何。
少年猛的惊醒了,两只手死死的把住了床沿,手臂青筋暴露,人也绷的笔直,头狠命的抵在床上。
屋内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少年表情扭曲,身子颤抖,非常痛苦。
可就算如此,他也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反而不时有的声音,是门外牲畜的喷鼻声。
痛苦大约持续了十五分钟,然后消退,他也猛的一缩身,丢了力,瘫软在床上。
自始至终他的嘴里都没蹦出一个音节。
在床上歇了一会儿,少年好像缓过了力气,才从床上的某个地方摸出一只电子表来。
电子表是坏的,不仅表带没有了,就连淡绿色的电子屏也有裂纹,并且根本不显示数字。
他手指摩挲一下表面,透过墙缝,看了看外面灰蓝色的天。
“五点半了。”
他轻声说了一句。
这个时间不是电子表告知他的,是他背上的那个隆起告诉他的。
三年来,每天清晨的五点半,那背上的隆起,都会吸食他的血液。
他已经习惯了,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快要熬出头了。
缓过了劲儿,从床上起身,背上的那隆起才显示出庐山真面目。
熹微的晨光下,一大坨肉色半透明的茧伏在他身上。
肉茧足有他半个身子那么大,鲜活饱满,看着像成熟的,快要烂掉的水蜜桃。
而且肉茧的中心处,有一团漆黑的阴影偶尔耸动,不知那是什么。
从床上起来,寒气扑身,让人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穿上不称身的粗麻布衣服,草鞋,拿了石镰,他推开了门。
少年叫沈成山,今年十七岁,是沈家氏族中的一个穷苦少年,和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
现在出门,是为了给家中的十五只羊储备冬季的草料。
冬季的草料不够,羊就会掉膘,如果掉膘,那就不够上贡,最后和母亲的生活会更难过。
出了门,沈成山步行了好几里,才到目的地,是他早就发现的一片宝地——一个深坑,就算在秋季,里面的草也茂盛又丰美。
扔下在背上磨的他刺痛的背篓,跳进深坑,“嚓”“嚓”“嚓”割起草来。
一直忙到正午。
虽是秋季,但正午的太阳还是很毒的,又忙活了一上午。沈成山的脸早已经通红,头发都湿漉漉的,但是他并不敢脱下上衣,因为他不敢被别人看到他的肉瘤。
肉瘤是他的秘密。
这时候的他,腰酸痛,汗在脸上爬行,针扎一样。
但他知道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他还要把这些草,一捆捆背回家中的院子里晒干,不然不耐储存,今天的力气就白费了。
沈成山原本背上就有个累赘,可想而知,这样背草走几里回家,对他来说是多么折磨的事。
装满草的背篓,压在巨大的肉瘤上,每走一步都是折磨。每走一步背上都如同万箭穿心。
背到最后一趟的时候,沈成山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双脚都在颤抖,汗珠从他的额头上不断落下。
还是那句话,这就是他的生活,他已经习惯了,也没法不习惯。
然而,今日却略有不同,埋头背草的沈成山,快到自家院子门口的时候,一抬头,却看见了这样一幕!
经常欺负他的沈玉,正牵着自己的牛,让牛从篱笆外伸过头,吃他院子里晒的草。
“沈玉!你干嘛?”
沈成山把背篓往地上一丢,赶快跑过来。
“什么干嘛?”
沈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