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a市，依旧灯火通明。这里仿佛像是一座豪华的不夜城。住在a市的人们，尽情的享受着夜晚的美好。他们放肆的跟随音乐舞蹈，他们滑稽、狂妄、荒唐。他们站在高楼之上，肆意的嘲笑着仅有一条河之隔的b市。

    他们朝b市丢着一个又一个空了的酒瓶，酒瓶砸在河床上迸发出碎片。玻璃碎裂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们打破b市的宁静，可b市却并未给他们回应。漆黑的城市，仿佛像一座死城。没错这里就是b市，这里没有美酒、没有灯光、没有音乐，有的只有黑暗中的拾荒人以及明早天还没亮就要去拼命工作的社畜。这里是贫民的地狱，是地头蛇的乐园。待在这里的人们往往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攒够钱然后去a市生活。但，在这贫困的地方，他们赚的钱永远只够糊口。

    “小昙，你怎么又把电灯打开了！电费很贵的你不知道吗？妈妈给你说了多少遍，你要看书去爷爷奶奶的房间，那里隔着一条河就是a市，可以看的很清楚的。”中年妇女熟练的关掉了客厅的灯，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女儿。

    女孩很瘦小，看起来20岁左右。穿着一个肥大的碎花长裙，像是十几年前的款式。女孩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很久了。

    灯被关上后，女孩才茫然的抬起头，仿佛刚从书中的世界遨游归来。妇女早已习惯了女儿的这幅样子。她微微叹气，坐在了一旁的破旧椅子上。破旧的椅子发出“吱吖~吱吖~”的声响，妇女却并未在意。她从围裙口袋中拿出了一个满是褶皱的苹果，在身上努力的蹭了蹭递给了女孩。

    “你怎么不去爷爷奶奶的房间看啊，那边不比家里的灯亮。”

    “爷爷奶奶和妹妹都睡了，我要是把窗帘拉开会影响他们休息的。”女孩接过苹果，大口的啃了起来。清甜的果香夹杂着腐烂的气息，在这小小的房间中飘荡。妇女在黑暗的掩护中，努力的咽了咽口水。她注视着女孩大快朵颐的样子，满眼全是温柔。

    突然，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摸索着走了过来。漆黑的眸子，看着眼前的二人，她带着一丝委屈说道：“妈妈，姐姐我饿。我也想吃。”

    二人惊愕的一齐看向不远处那个小小的黑色身影，她们都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醒了。

    “小桃，过来。”听到女孩的话，小桃开心的跑了过去，扑到了女孩腿上。漆黑的房间里没有太多的光亮，小桃却像是能看到一般准确的找到了女孩。女孩将小桃抱到腿上，把自己的苹果尽数都给了小桃。

    小桃虽只有7岁，却格外的懂事。她拿到苹果并没有直接吃，而是和姐姐一口一口的分享着。姐妹俩坐在这小小的客厅中，享受着短暂温馨的时光。她和妹妹早已习惯了苦中寻乐，所以格外的珍惜每一次的相处时光。她们一家六口，虽住着这小小的两室一厅。但，她和妹妹已经很满足了。因为外面还有成片的人住不起房子，吃不上苹果。

    在这里睡在大街上才是常态，他们一家六口能住在租来的小房里已经很不错了。

    不远处的妇女注视着这一切，她疲惫的脸中写满了自责。她自责自己为什么今天没能多赚几块钱，这样姐妹俩也许就可以一人有一个苹果吃了。

    姜昙注意到了不远处母亲的细微变化，她将小桃打发回房间，搬着凳子坐到了母亲旁边。

    “我今天做完工，和朋友们去宝滩了。”宝滩是b市的人们给下游河床起的名字。那里的不远处，就是a市的大型垃圾处理厂。垃圾处理场的一些好心员工会把能用的东西捡出来丢到宝滩，来帮助一些困难的人。所以很多人每天都会去宝滩，去捡一些能补贴家用的东西。甚至有些运气好的，偶尔还能在一些衣物里找到钱。

    “我今天不仅捡到了书，还遇到了一个老太太，看上去估计快80岁了。”

    “能活到这么大年纪也是不容易啊。”母亲感慨着，朝屋里望了一眼“咱们家的爷爷奶奶能活到现在这把年纪已经是不容易了，那个老太太比咱家的年龄还大估计日子更难过吧。”

    “我想也是，所以我把昨天藏起来的那个破电扇给她了。”姜昙，小心的注视着母亲的脸色。月亮悄然躲进云层之中，黑暗铺满了整个房间。使她看不清母亲的神情，所以内心格外的忐忑。她清楚的记得，昨天她告诉母亲她捡到了电扇时母亲有多开心。他们甚至都计划好要卖掉那个电扇，去给小桃和爷爷买身新衣服。可今天电扇却被自己私自送人了。

    漆黑的房间里陷入了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姜昙感觉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温暖的大手将她敛在怀中，像是反过来在安慰着她。

    见此，姜昙便也识趣的岔开了话题。“其实今天也不算一无所获，我捡到了本新书。你看还有这个”姜昙从口袋中掏出了一颗种子。正巧这时，月光悄然探头，一缕温柔的月光撒在了种子上。

    那是一颗拇指大小的赤色种子，种子的表皮上生长着一些精致的藤蔓状的花纹。藤蔓状的花纹遍布了种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