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真假钟万壑停手,赤玉真人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若是两人不肯配合,身后五大长老至少有四人不会当真动手。
到时才是麻烦。
但既然事情已有转圜余地,那接下来辨别两人真假,便十分简单。
只需...
得寸进尺!
“还请两位自封修为。”
此言一出,五大长老对望一眼,觉得掌教这个要求未免有些过分。
而赤玉真人此时,并未撤去手中术法,合击之势尚在。
但他也知道,单凭这一句话,并不足以让两人听命行事。
故而开口解释道:
“此处是残阳宫,五大长老皆在此地,若是执剑长老,即便自封修为也定会安然无虞。
所以不肯自封修为之人,定是伪装者!”
此言一出,虽给了眼下行为一个解释,但这理由似乎有些牵强。
因为掌教真人素来被执剑长老压上一头,此事宗门长老皆知。
而自家掌教何等心性,他们再为清楚不过,可以说是一个疯子。
若是执剑长老当真自封了修为,掌教真人极有可能会公报私仇,一举镇杀两人。
到时即便是杀错了人,那也可以说是为了大局考量,将一切罪责推给千面魔作乱。
“掌教如此说法,未免有些牵强了吧?”
与执剑长老最为亲近者,自然是执法堂一脉,如今单姓女修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却让赤玉真人眼前一黑。
自己如今正是要营造强势之姿,逼迫伪装者露出马脚,怎得自家人中,有人在此时拆台?
若此人不是素来亲近钟万壑的单孤月,自己怕是真要以为这执法长老与外人勾结,此时忍不住暴露内应身份。
“不错,我也觉得此法欠妥,而且即便两人自封修为,也还是无法分辨出哪位才是钟师叔啊。”
传功长老齐修元,在宗门之内立场素来中立,可说得好听是中立,说得难听便是左右逢源。
如今见执法堂长老率先开口,而其势单力薄,自己自然是要站在她这一面。
因为他也觉得掌教真人诓钟师叔自封修为,另有所图。
毕竟执剑长老一脉的存在,是为了守护宗门,面对生死危局,作为守山人的存在。
可是近百年来,残阳宫虽日渐没落,但却从未遭遇过灭宗危机。
加上宗门有训,下任掌教的第一顺位继承者,并非掌教子嗣或是门下亲传大弟子,而是执剑长老一脉。
是以近几代掌教,虽大多出身于执剑长老一脉,但却将此脉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一点,身为传功长老,齐修元自然清楚,所以不会给掌教假公济私的机会。
一时之间,局面陷入僵持,赤玉真人原本准备好的话,此刻也不好出口。
“仙盟今日已下放天机镜,可辨别千面魔,只需将二人押至山门,一试便知。”
素来站在掌教一脉的符阵长老端木和,此时见势不对,主动出声。
可他这番说辞,却不是赤玉真人心中想要听到的,此刻又觉眼前一黑。
心道这端木师弟终究还是年轻了一些,虽然有心向着自己,却是在帮倒忙。
如今执法堂本就在怀疑自己,让钟万壑自封修为另有所图,你此时提出让执剑长老被押解去山门,坏他名声...
岂非是将事件激化?
“万万不可!”
果然,执法长老率先开口...
“执剑长老身份特殊,岂可被押至天机镜受审?更何况天机镜辨别之力有限,若想针对玄丹术法,唯有加催术力。
到时执剑长老功体一旦受损,便是牵连整个宗门,如此罪责,端木师弟承担得起么?”
“单师姐未免小题大做了些!”
好在几位长老如今开口,皆是以神识传音,否则这些言论若让普通弟子听去,简直就是家丑外扬。
赤玉真人如今语塞,知道端木师弟已然尽力,传音示意他不可再说下去,否则便是好心办了坏事。
即便如今的执剑长老一脉,在自己看来同样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但却不能在此时提出此事。
此刻只希望自己那些亲传弟子中,有谁能明白自己的用意,此刻多言一句。
那自己便可顺势而为。
于是,赤玉真人回身,朝着内门方向望去,可一众亲传弟子此刻竟皆是哑口无言。
可就在此时...
一个令人意外的声音,自内门方向传来,声音略显稚嫩:
“能够将执剑长老修为、术法、功体、气息皆伪装得如此惟妙惟肖者,定然是动用了某种秘法。
而这种秘法,想来失去修为支撑,定会自行瓦解,所以让两人自封修为是最佳之选。”
执法长老闻声,面色一寒,心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弟子,竟在此时多嘴?
这个道理在场的长老岂会想不到?但此刻没人开口,又是为何?
偏要你这愣头青来当出头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