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十,宜做寿、嫁娶、祭祀,忌安葬。
今日,滨城第一世家为家主宗胜昌做六十大寿,寿宴选在自家的五星酒店云顶之上,整栋大楼自上而下,三十三层到处都是彩旗飘带,满眼俱是鲜花寿品,热闹非凡。
街头拐角处,一辆黑色越野车中,夏成龙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神愈来愈冷。
半年前,老战友赵青山父亲去世,回家奔丧途中却突然打来电话,其内容差点让他当场杀到滨城。
只不过,当时边关战事紧急,外敌狼视,自己实在脱不开身,等到诸事了结,人却已经……
“龙哥,姓宗那女人嫁给我爹果然包藏祸心,我爹和我哥他们死的蹊跷!”
“龙哥,是我低估了那女人,兄弟去了……我妹妹拜托你了!”
一想到,曾经和自己并肩沙场,为了救他身中数刀,导致武道晋升之路从此断绝的生死兄弟。只是回家为老父奔丧一趟,竟被奸人害死,夏成龙就心如刀绞。
若不是青山,他恐怕早已战死沙场,哪里还能有今天?
如今匆匆赶到滨城,却撞见害死兄弟一家的女人正在给她爹做寿,声势如此浩大,当真是对他的莫大讽刺!
“王,小小宗家,何必劳您专门出手?您派我走一趟,就能平推他们!”
驾驶位上的副官一脸不解望向夏成龙,眼神充满崇拜。不止对于是他,对于整个大华战区的将士们来说,夏成龙都是传说,是活着的传奇,是精神的信仰。
这宗家虽然称霸一方,但在真正的权力面前不堪一击。根本无需夏成龙亲自出手,只需要他一句话,立刻就会有无数势力为其奔走,顷刻之间就可让宗家土崩瓦解。
“黑虎,青山是我的兄弟,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件事若让别人来做,我夏成龙如何立于这天地之间?”
夏成龙极为愧疚,罕见的多解释了几句。要不然,似他这样的人,似他现如今的地位,行事随心所欲,哪里需要和人解释什么?
“王,我懂了。”
绰号黑虎的彪形大汉微微低头,心中却激荡不已。
“没事的,咱们下车。”
说罢,夏成龙紧了紧身上的军便服,开门下车,身高两米的黑虎紧随其后。
整条街人流交织,熙熙攘攘,简直如几十年前的庙会一般热闹,在边关为国守门,对常年未见过繁华的夏成龙来说,处处都透着新鲜。
只是,远处那座高耸入云的五星级酒店极为碍眼,那地方,原本是赵家祭祀先祖的祠堂。
“宗姨娘,宗雪琴吗?”
夏成龙一边踱步向前,一边嘴边咀嚼着这个名字,自身凌冽的气场处处透露着不凡,气势之强,所过之处人群自动避让。
这宗雪琴,嫁给赵老太爷后和娘家里应外合,先是将赵家男丁一个个害死,吞并了赵家基业,最后亲手将赵老爷子脑袋砍掉。连从前线返回奔丧的赵青山,也没逃过这女人和宗家的毒手,惨死街头。
此后,赵家妇孺全被驱散,整个赵家也不复存在,就连供奉祖宗灵位的赵氏祠堂也被宗家强占,改成了迎来送往的酒店。
这种丧尽天良的狠辣手段,宗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大肆宣扬之后,行事愈发嚣张,一时间欺男霸女凶名赫赫,整个滨城竟然没人敢拂逆其意志,宗家气焰更加高涨。
人群中,夏成龙步入这高耸入云的五星级酒店,眼神愈发清冷,长眠于此,几百年来接受子孙后代香火供奉的赵家先人,看着今日宗家如此热闹景象,不知会作何感想?
我东海战区百万虎贲皆是赵氏同袍,今日,就替诸位讨个公道!
……
随着一阵礼炮,生日宴的主人宗胜昌,在一帮孝子贤孙的簇拥下走进宴会厅。
“老朽不才,小小生辰竟然劳烦诸位贵客驾临,当真惶恐!在这里,老朽给大家道谢了!”
宗胜昌,身材精瘦,脸上并无太多皱纹,一双细长的眼睛很有神采,脸上时时刻刻都在保持微笑,偏偏给人一种戴着面具的错觉。
“宗老爷子客气了!”
“宗老折煞我等晚辈了!”
“给您老人家贺寿了!”
人群中传来无数应和之声,在场的人全被宗胜昌的气度折服,这位老爷子现如今在滨城,可是头一块牌子,眼下肯俯下身段道谢,简直是给足了道贺之人脸面,一时间,那些送了重礼的家伙,个个觉得脸上有光。
夏成龙眼神一凝,宗胜昌身边跟着一个三十岁许的少妇,妖妖娆娆,眼波流转,正是导演了赵家惨剧的宗雪琴!
这女人如今手中掌管着无数产业,即便在宗家,也只有她那老谋深算的爹能压一头,当真是意气风发。此时宗雪琴只是挽着父亲的臂弯,虽然不发一言,却也表明了家族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