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余晖铺满大地。
此时的洛城显得庄严而巍峨。
城中有一巷道名为乌衣巷。
夕阳洒在巷子两侧屋顶上。其中一间干净整洁的小屋顶,正坐着两名青年。
一名青年身穿劲装,洛城的百姓若是看到他胸口的铜牌,定能断定来人的身份。毕竟维持街道的捕快,都是这样的打扮。
一名青年身穿华服,单看那布料材质绝非寻常人间能够购买,更别提他手上那枚翡翠扳指,都显示着她不俗的身份。
二人同时拿起酒碗碰杯,随即一饮而尽。
华服青年叹了口气,略微有些犹豫,随即缓缓开口说道:“周褚,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现在觉得还是说出来为妙。”
“其实你不说不是更好吗?”周褚自顾自的倒了碗酒,又给华服青年的碗中倒满。
“关于我的身份,我不是什么富商之子,而是。”
华服青年的话还没说完,周褚直接打断开口说道:“而是当今八皇子。”
周褚的话音刚落,空气中瞬间变得宁静,只剩下风吹落叶沙沙作响声。
“你都知道啊?”许久,八皇子才开口说道,语气中满是尴尬。
“你手上的翡翠扳指是当今圣上所赐,第一次见面我就认出了你的身份,那时你不想说,我也不想点破。我知道点破了我们就没法做朋友了。”周褚开口说道。
“今天将话点破,我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其实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不是吗?”八皇子说完,连自己也觉得不太相信。
周褚不想点破,他又何尝想要点破?
周褚朋友不多,他的朋友又有几个?
周褚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他又何尝不是?
可再朋友面前隐瞒,只能让他在每次相聚时,心中有一份羁绊困扰。
“大哥,我在最后叫你一次大哥,喝了这碗酒,以后我们就不要见面了。”周褚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八皇子端起酒碗,犹豫了片刻,最终也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随后,头也不会的跳下屋顶。
很快街边隐秘的角落走出一个年迈的随从,一主一仆向着城东走去,夕阳将二人的身影不断的拉长。
月初,当今太子季付酒后私闯淑妃寝宫,图谋不轨,皇帝闻言勃然大怒,扬言即刻废除太子。
三公苦苦劝说,这才作罢,不过明眼人都知道废除太子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下一位太子的继承人,二皇子季普,四皇子季轩,五皇子季涛,八皇子季崖皆有机会当选。
为当选太子,季崖听从幕僚建议,断绝与之前一些不必要之人的来往。
周褚恰巧就是其中一位,也是季崖最不舍得断绝关系的一位。
可一个小小捕快对自己争夺皇位并没有什么帮助,反而会在某些时候成为绊脚石。
至于乌衣巷的荣光,那是属于上一辈人的,乌衣巷这一辈似乎连个将军都没有。
夕阳下,季崖脚步渐渐变得坚定,也明白了那句最是无情帝王家。
自己现在算是无情了吗?
他没有回头,却能感受到房顶那道目光,在目送自己。
看到视线中的八皇子再也看不到。周褚给自己倒满酒,一饮而尽,想要再倒一碗,却发现只倒了半碗酒却干了。
买酒?俸禄还没下来,能省就省点吧。
借着酒劲,周褚跳到院中开始打拳,拳是最普通的太祖长拳,也是军营强身健体的拳法。
乌衣巷住户都是猛虎营的后代。会太祖长拳再正常不过了。
一遍又一遍的打着太祖长拳,从日薄西山到明月高悬,从生龙活虎打到筋疲力尽。
脱掉上衣,任由汗水流下。这个世界没有多少娱乐活动,打拳倒是个不错的消磨时间手段。
至于勾栏听曲?周褚那点微薄的薪水可消耗不起。
从水缸中取了盆水,清洗着身上的汗渍,健硕的身躯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明亮而有型。
这样的身材放在前世,参加个健美比赛拿奖应该绰绰有余吧。
回想这半年与季崖的相处时光,二人相逢于当街抓贼,见面第一眼他说他叫周崖,是一名富商之子,可周褚看到他手上的扳指跟随从的模样,早已知晓他的身份。
可他不曾承认,周褚也未曾点破。二人一起勾栏听过曲,狮子楼里吃过大餐,当街揍过泼皮,一起蹲在街上看过姑娘。
可那样的时光终归回不去了。
毕竟跟自己关系好的是化名周崖的富商之子,而不是这个八皇子季崖。
一个平日无所事事的捕快,能够道听途说的事情太多了,太子的事情圣上自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