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一片虹光洒落在碧水如镜的湖面上泛起点点鳞光,大湖中央坐落着一盏灰瓦红柱的小亭。
赵疾手握着一杆竹制的鱼竿,嘴里衔着一根狗尾巴草,头上戴着一顶草帽双眼无神地盯着水里那上下飘动的鱼浮宛若一尊石雕一般。
“赵疾,你这鱼都上钩了你也不管?你这钓哪门子的鱼?”
说话的是一个胖子,全身的肉一颤一颤的,与赵疾不同的是他在鼓捣着烧烤架,准备搞个野炊烧烤什么的,钓鱼这玩意他根本就提不起兴趣。
赵疾“哦”了一声,默默将手里的鱼竿一提,将鱼线收了回来,不过那鱼钩上啥也没有。
那小胖子白了一眼道:“咱就说赵公子,你们赵氏庙会不去,大老远跑到这里来领着我钓鱼这样真的好吗?”
赵疾回头看了一眼这小胖子两手一摊道:“我就是不想去,每次庙会说来说去就那几句话,反正我家这支系一脉也不受重视,老祖每次就拿我们开骂,没意思。”
那胖子瞥了他一眼又继续捣鼓起烧烤架叹了一口气道:“谁说不是呢,赵家和周家两个废物玩到一块去了,我家庙会我也是被骂的对象。”
周童,周氏一脉的嫡长子他的身份和赵疾是天差地别的,自古以来,宗室的血脉,特别是长子长孙都倍加重视,又特别是在华夏最神秘的修真一族中就更为看重,可惜周童天生废材,压根就不适合修真。
正是因为如此,两人惺惺相惜才玩到了一起。
“我呀,就觉得这样挺好,我就向往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别搞什么家族发展继承那一套,搞得好像我们生出来就是为了这样而活一样,太累。”赵疾伸了个懒腰一脸享受的模样。
周童盯着他看了半天打趣道:“你也就只有这么自我安慰了,没有家族的支撑,你就是和普通大众一样为了生计而奔波劳作,到最后尘归尘,土归土。”
赵疾也没再多说什么,靠在红柱上遥望远方水面上的一抹残阳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老爹老妈怎么样了……”
赵氏庙堂,相传已建千年之久,期间修修补补努力保持着最初的模样,赵氏算华夏修真大宗,自古以来以武生商,不论是财力物力人力都颇有根基。
可惜后来赵氏一族人才凋零,后代子孙修真天赋越发底下,更有传言,赵家老祖大限将至,可足下却无人可继承的传言越来越多,而赵家本身,从十年一次的庙会也开始逐渐转变成五年一次庙会,可见传言不是空穴来风。
庙堂内人群蜂拥,全国各地的赵家一脉全都汇聚于此。
一位全身枯皮的老人端坐高堂之上,尽管看起来瘦弱无比,可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和精气神却异常强悍,周身还弥漫着一层肉眼难以捕捉的鎏光忽明忽暗。
“都安静!”
一声嘶哑声几乎撕破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众人在这一声后立马闭上了嘴巴,毕恭毕敬地看向了端坐高台上的老祖。
赵氏老祖目光瞟向了一个角落里的一对夫妻,那两人一身廉价的破旧衣服和在场人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风尘仆仆赶来修缮宗庙的工人。
而这两人正是赵疾的爹娘。
赵氏老祖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些情绪上的变化,两条银白色的眉毛皱在了一起略有怒意问道:“小疾呢?怎么没见到他人?”
赵谦满脸愁容,心里把自己那个混蛋儿子骂了个八百遍,嘴上却还是唯唯诺诺回道:“老祖,那娃死活不肯来,我实在没办法……”
“没用的东西!”还不等赵谦说完,赵氏老祖就大声呵斥起来,“这都是你这当爹的教的好啊!今天是什么日子?!赵氏一族的庙会说不来就不来?真当他赵疾是天王老子了?既然如此,你们这一脉就从我们赵氏一族划出去!”
眼瞅着老祖勃然大怒,这夫妇俩也不敢说话,赵谦更是咬牙切齿心里大骂着自己儿子:小王八犊子,连你老子也坑!
“老祖说的好,他们杭城赵氏一脉也太过无法无天了,旁系也旁的太偏了,完全没有家族概念,想怎么就怎么样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说话的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脸上浓妆艳抹的一脸鄙夷的模样看着赵谦夫妇二人。
这人赵谦自然认得,苏城赵氏一脉的三小姐,早些年联姻嫁了出去,在婆家胡作非为被一纸休书休了出来,自那以后性格上变得更加怪诞刻薄。
“这里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赵谦一步踏出,将妻子护在身后盯着那赵家三小姐。
那女人见赵谦这副架势更来劲了昂首挺胸指着他叫嚣起来:“不得了!老祖在场你还如此理直气壮?我有说错吗?这几年你们杭城一脉有什么建树吗?顶着我们赵氏的姓在外面狐假虎威你以为我不知道?”
“胡说八道!什么狐假虎威?!你在这里说什么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