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般温软细语,这番话,这番场景,乃像那久待着亲夫归来的小媳妇一般,令方羽心头微微触动了,那原本平复的呼吸又有复吸之势。
虽然林依雪神情淡然,且未看他,但那轻柔的话语之中,方羽却幻听出了些许期盼,等待与关切。
但可惜他知林依雪对他似乎并无那意,暗叹一口气,走到近处,一屁股坐在林依雪身旁,偏头望了望她手中的古籍,然后目光在那附着画皮的脸颊上扫过,他找些话题道:“碧姑娘和皎姑娘呢?”
他正说着,林依雪已拿过汤碗,打开那还温热的铜鼎,盛了碗吃食递给方羽,后者轻轻接过,唯恐撒了,随即吃了起来。
林依雪看着古籍闻言道:“今日乃是月光诞,她两人别家多日,乃有伤感,我便打发了两人去观月景了。”
……
吃过饭,方羽正准备将鼎带去河边清洗了,此时林依雪以古籍遮了面容鬼使神差地问道:“月诞节后多离别,你最近也要离开了吧?”
方羽闻言,微微一愣,他不知道林依雪为何会突然这般问,他确实打算明日离开,但见她这般模样,心中却是一软,轻声道:“还未定下,不过,我一定会安排好了一切,直到确保你们安全,我才会离开。”
“谢谢你。”心中一暖,她知道方羽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但对自己却是真心实意的关心。林依雪点了点头,她知道方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不能成为他的负担,她轻声道:“你放心去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方羽微微一笑,道:“不必客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林依雪闻言,暗自神伤,虽然平日里显得坚强,但内心却是柔软的,她对方羽的离开,显然是有些不舍。就在方羽离开后这段时间里,逐渐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知道,无论方羽将来走到哪里,自己都想默默地支持他,陪伴他。
她知道自己对方羽有情,但听他这般说,心道他无姻缘之意,自己可以主动却也怕他拒绝,也就并未直言,但她心中还是暗自期待,希望有一天,方羽能对自己表白。
林依雪点了点头,她知道方羽有自己的路要走,她不能成为他的羁绊。她轻声道:“那你一路小心,所谓‘相知无远近,万里皆为邻’,你我是朋友,无论多远,都会心意相通的,另外,若是游历够了,可以回来看看。”
“一定!”方羽看着林依雪,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知道,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但他也相信,只要他们真诚对待彼此,无论相隔多远,他们都是朋友。
于是,在这月光之下,方羽和林依雪静静地坐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和谐。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们不知道,他们心中有着彼此,若是不明说,两人可能就此错过。
“嗯……我可能……明天会找机会离开。”思考良久,抬头望着那依旧端持着古籍的玉手,方羽见林依雪似乎依旧沉浸于书籍之中,他回过头看向地面,忽然鬼使神差地道。
他岂知,林依雪虽看着眼前文字,但只是看着心神不学,心思早已飘出九霄云外。闻言,持书的玉手微微一僵,片刻后微微一颤,却是用力捏紧书叶,林依雪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你在这里费神照顾了我主仆三人这么长的时间,也的确该走了。”
被书页遮挡住的美目之中满是忧伤,却也不再言,只把头埋得更低,嘴中念念古籍之辞,意欲分散些许愁绪。
“我会去顺着这山的脉络往北而去,寻异火继续修行,你往南去,我往北走,所以明天动身的话,我们便得分开了。”此言即出,方羽顿感太阳穴微微震动,心神劳累之感涌上心头,他便躺了地上,闭上眸子抬手欲揉。
却感到一抹冰凉触感先自己一步,轻柔地按在太阳穴上,随后缓慢地揉了起来,为他揉者正是林依雪。
不知何时她将身子移了移,此时她移至方羽脑前,双手垂下,缓慢地为他揉着,那古籍则扔在腿上。
“医书上讲,太阳穴处是足少阳胆经所过的部位,乃胆经受邪恐会跳动,这些日子你劳心费神,只要修养充足便会恢复了。”微微一笑,林依雪明显情绪不高,她抬起头望着天空上的星星,低声道,“希望你保重吧,明天一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见面了,我……”
“怎么了?”方羽听她支支吾吾半天,没有下文,便问道。
林依雪轻轻叹息一声,道:“方羽,你我虽然相识不久,但这些日子的相处,却让我感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安心,这种感觉不同于父母,很奇怪。你这一走,我真有些舍不得。”
方羽闻言,心中也是一暖,他享受着佳人的细微按揉,认真地道:“依雪,你放心,我方羽不是那等薄情寡义之人,他日若是有缘,我们定会再见。”
林依雪听他这般说,心中也是一喜,她知道方羽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但言出必行,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便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