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会让别人觉得他们和某些特质没有任何关系。
比如帝国魔法院的掌权人安托妮拉,以及王国的宫廷魔法师鲁恩,这两人无论由谁来评价,都是和“风尘仆仆”、“憔悴不堪”一类的词语不会产生任何关联的人。
已经没人记得其究竟多大年纪的鲁恩,是一位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人,就算是从未听闻过这位贤者之塔现任主人的人,也都会在短短一瞥之后就情不自禁地觉得这是一位学识渊博、见多识广的学者;作为帝国最高权力者之一的安托妮拉,有着让人一望而知的高深莫测和超然出世,就连她在魔法院的学生们,都经常私底下抱怨“跟院长搭话需要很大的勇气”。
作为举世皆知的“高人”的这两人,此刻的形象让帐篷里的所有人都大为惊愕——
安托妮拉那魔法院特制的华贵长袍沾满了乌黑的不明污垢,还有数个显眼的裂口;鲁恩的苍老的脸上满是疲惫,厚重的魔法袍也不见得比安托妮拉的状况好到哪里去。
究竟怎样的情况,能让这两位如此狼狈?
“我就长话短说了。”也许是顾虑到鲁恩年事已高,安托妮拉便主动开口道:“事态发生了变化。”
此话一出,帐篷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此时此地,就算安托妮拉不另作说明,众人也知道“事态”指的是什么。
内战爆发以来,鲁恩出于各种原因无法参与到战争中;安托妮拉一个帝国贵族更是没理由插手,而如今两人不仅入局,还以这般模样带来了这样一个消息,才刚刚因为一场大胜而轻松不少的将领们,心里的大石头又悬了起来。
“大概半个月前,帝国魔法院检测到王国北方出现的不正常魔力波动,在和鲁恩阁下交流过后,通过贤者之塔内部的文献以及帝国魔法院的分析,我们认为这很可能是萨克森正在举行某种禁忌的大规模魔法仪式。”
“随后,帝国魔法院和王国宫廷魔法师团联手对萨克森大公爵的领地腹部进行了魔法干涉,期望能够终止这一仪式并尽可能抹除其影响,而这一举动的结果——”
鲁恩麾下的王国宫廷魔法师团虽然在名义上直属于国王,但拥有相当程度的自主行动权,像这种形式的合作并不需要上报国王,因此帐内的王国众将并不觉得奇怪。
“帝国魔法院死亡4人,7人昏迷至今,醒来后恐怕也无法再使用魔法;王国宫廷魔法师团死亡6人,6人昏迷至今,同样永远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能力,当然,他们到底能不能醒过来,目前也是未知的。”
“不过,这样的牺牲并非毫无意义,通过干涉仪式,萨克森领地内的异常魔力波动已经被压制到了最低,虽然这样的压制无法持续太久,但无论萨克森想要借助他的仪式干什么,都要再烦恼一段时间了。”
后面的话,就算安托妮拉不说,众将也知道了。
两国的魔法师们付出了巨大牺牲,成功拖延了敌人未知但绝对危险的计划,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那么自己这些冲在前线的人接下来该做什么,不言而喻。
“而赶来这里的路上,我们在踏入萨克森领地的那一刻,就遭到了伏击。”
此话一出,众将愕然。
两人都是各自国家的重要人物,自然该是从大后方通过安全无比的路线来到前线,就算没有随行护卫部队,以两人的实力以及联军对于补给线的保障能力,也不该因为伏击而如此狼狈,或者说压根不应该遭受伏击。
“并非是联军的补给线出了问题。”也许是察觉到了将领们心中的担忧,安托妮拉解释道:“我换个说法:我和鲁恩阁下遭遇的敌人,不在诸位的应对范围内。”
“您是说,魔法生物?”戴克里先对于魔法领域的知识略知一二,通过安托妮拉刚刚的叙述,他对事态有了大概的判断。
“没错,敌人是吸食魔力为生的召唤类魔物,应该是感应到了我二人的魔力,所以发动了攻击。”安托妮拉点头,“敌人数量很庞大,而且是在没有施术者的情况下进行召唤,我们怀疑这和此前敌人尝试举行的仪式有关。”
“出于对前线部队的担心,我们加快速度赶了过来,但现在看来,诸位似乎没有遭遇类似的情况。”安托妮拉在进入军营的时候就细心观察过了,联军并没有和他们遭遇相同情况的迹象,而原因为何,她大概能猜到——她瞥了一眼莱文背负的神剑,没有多说什么。
“目前没有。”奥列脸色一沉,敌人可以随时随地出现,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可算是坏透了。
就算截至目前联军尚未遭遇到这类情况,但在敌军已经明确会愈发难缠的情况下,这一情况对于战局无疑雪上加霜。
“此行,我们带来了两国君主的命令。”大帐内气氛愈加凝重,安托妮拉的声音则依旧平静,好像这一切与她无关。
在外人面前,她永远是这样一副对万事万物漠不关心的态度,这让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