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螘腰背上剧痛不止,感觉整个身体都要从中间断裂了。
但诡异的是,它看不到攻击自己的敌人何在,更无法察觉到任何伤口,那种痛感似乎直接作用在灵魂上,令它死死贴在地上无法动弹。
而这时,夜庭君大步而来,身上的血色绸缎飘扬,将骨螘的六只骨骼蚁足死死缠住。
骨螘甩动触须,想要将那条条血色绸缎撕裂。
可夜庭君两只深灰色的手掌探出,攥住了骨螘触须。
骨螘的身体力量本在夜庭君之上,但被徐夫子一通板子下来,在剧痛的影响下,十成的力气使不出五成,竟被夜庭君死死压制住了。
陈子涉飞驰而来,一枚黑色果实塞入了骨螘的口器之中。
骨螘那一双锋利的巨颚猛的剪了下来,陈子涉身形一晃,轻易躲开。
骨螘疯狂挣扎,想要将这枚黑色果实吐出,夜庭君一脚踏在了它的脑袋上,生生将其张开的口器踩进了泥土里。
大团泥土碎石混合着黑色果实被骨螘吞入腹中。
骨螘的身体下一子僵住,只有徐夫子一遍遍打下的板子,让它的身体不住颤栗。
片刻后,骨螘张开口器,大团大团的泥土被它从口中吐了出来,但那枚黑色果实已经消失了。
骨螘艰难开口:“主上……主上收了神通吧,再打下去我便要被活活打死了。”
陈子涉见骨螘彻底被收服,这才从淤泥里将徐夫子拔了出来,又从墟石酒壶中取出一桶清水,将徐夫子好好清洗了一番。
徐夫子还在盛怒之中,竹简上的文字跟快闪似的变个不停。
“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汝岂敢污人躯体,实在可恶!打打打打!”
陈子涉一边洗刷一边劝道:“夫子消消气,弟子已经将此邪祟收服,它再也不敢冒犯夫子了,夫子千万息怒。”
竹简上文字又一次变化:“此邪祟将本夫子踩入淤泥之中,便是洗净了身上的污垢,也洗刷不干净本夫子心中的耻辱!”
“除非……”
陈子涉:“除非?”
徐夫子:“咳咳,除非能有十首好诗,涤荡本夫子受伤的心灵。”
陈子涉:“成交。”
徐夫子:“?”
“本夫子是不是要少了?”
“不少了,不少了。床前明月光……”
“春眠不觉晓……”
“好雨知时节……”
“白日依山尽……”
……
陈子涉一边打哈哈,一边给徐夫子走流程似的背完了十首诗。
徐夫子:“???”
“你小子,十首诗都不用构思的吗?”
陈子涉随口胡扯道:“我本是个粗鄙的乡野之人,文辞不通,胸无点墨。”
“多亏了这些时候跟夫子在一起,日日得到夫子才学的熏陶和启迪,才勉强有了这么一丁点的文才。”
“全赖夫子,皆是夫子之功。”
徐夫子三喜之中,本就有“喜奉承”一项。
此时被捧得飘飘然,徐夫子颇为身心愉悦道:“啊,是吗,哈哈哈,教书育人本就是本夫子的职责,你能领悟到这些,很好,很好。”
哄好了徐夫子,陈子涉一把将竹简塞回金盒子中去,这才顾得上打量骨螘。
只见骨螘已经缓过劲儿来,正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陈子涉不由感叹,不愧是上三品的邪祟啊,当初闵怀刑被徐夫子几板子下来,几乎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骨螘前前后后被徐夫子抽了得有十几板,这么会儿功夫竟然就能站起来了。
着实令人惊叹。
“主上……”见陈子涉看了过来,骨螘默默低下了高昂的头颅,对陈子涉又敬又畏。
这不仅仅是黑色果实带来的效果,更是被徐夫子一通板子给打怕了。
陈子涉点点头“嗯”了一声,问:“你的胞兄赤螘,曾夺取过土伯之角的机缘,你可知道它去了哪里?”
骨螘老老实实道:“主上,此事在黄泉之中传得沸沸扬扬,一众邪怪都说我知晓与土伯之角机缘有关的秘密。”
“但实际上,我所知道的信息也极为有限。”
“当初兄长赤螘夺得的机缘,是一团赤红色的血液,对应了土伯九约中的力量规则,兄长吞食那团血液之后力量大涨。”
听到这里,陈子涉忽然想起,二天子要自己和刘邦到土伯之角中寻找的东西。
正是一块拇指大小,但格外沉重的黑色泥块,以及一团赤红色的血液。
莫非这血液已经被当初的赤螘给夺取了?亦或者是,每隔一段时间,土伯之角中就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