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谦见那两位妇人争吵愈发激烈,却并未急于制止,而是侧过头,低声向母亲询问起事情的原委。
他心中明白,这等邻里纠纷,往往有着复杂的历史背景,需得了解清楚,方能妥善处理。
母亲叹了口气,缓缓道来:“这事情说起来也简单,却又复杂。
林大宽和林长春两家,他们的田地紧挨在一起,中间隔着一条田埂。
那田埂啊,最初是用泥巴堆砌起来的,笔直笔直的。
可这些年下来,风吹雨打,加上耕种时的踩踏,那田埂就慢慢变弯了。
这不,两家就因为这弯了的田埂,争了起来。”
林谦闻言,眉头微皱,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
他深知,在乡间,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一丝一毫的侵占,都可能引发激烈的争执。
更何况,这田埂的变迁,涉及两家多年的耕种习惯,想要一时之间分清是非,实属不易。
“那他们之前有没有找过村里其他人帮忙调解?”
林谦又问道,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解决纠纷的线索。
母亲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找是找过,可这种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不清。
村里人调解了几次,都没能有个结果。这不,他们就闹到咱们家来了。”
施慧茹接着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林大宽坚持说田埂原本就是直的,而林长春则一口咬定田埂从来都是弯的。
这七八年间,林大宽一家人都在外面打工,田地一直交给村里其他人耕种,自然也就没人去关心田埂的直弯问题。”
“这不,最近他们听说你在区里开了个产业园,再加上年纪也大了,城市里的消费又高,林大宽全家就搬回来了。
这一回来,就看到了那变了形的田埂,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出。”
施慧茹说完,双手一摊,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对这突如其来的纷争感到束手无策。
林谦听完母亲的叙述,心中大致有了个底。
他明白,这种因土地界限不清而引发的纠纷,在乡间并不罕见。
而解决这类问题,往往需要耐心、细致的调查,以及公正、合理的判断。
林谦心中暗自思量,他明白,这种事情,若不能公正处理,只会让矛盾越积越深。
看来,他得想办法,给这两家一个满意的答复,才能平息这场纷争。
“那直接找村长不就完了吗?村里难道就没有田契之类的东西来证明田地的归属?”
林谦提出了一个看似简单的解决方案。
然而,施慧茹却摇了摇头,苦笑道:“以前或许有,但现在好多田地都没人耕种,咱们这个又是个小村子,田地都十多年没动过了,根本就没人管这些。
田契之类的东西,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那让他们去找村长,再叫上村里几个年长的,一起去确权不就好了?”
林谦又建议道。
施慧茹叹了口气,解释道:“这林大宽原本兄弟就少,再加上常年在外打工,人情方面自然比不过林长春。
在村里,谁能帮林大宽说话?
而且村长还是林长春这一支的人,虽然不至于偏帮林长春,但有些话碍于情面他也不好说。
村里的这些老人,其他方面或许不懂,但人情世故方面可比你还精!
他们知道,一旦卷入这种纠纷,很可能会得罪人,所以往往都不愿意出头。”
“知道村里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不?”
施慧茹顿了顿,继续说道:“‘个小不拉架,人穷不说理,没钱不入众,言轻莫劝人’。
村里的这些人都大差不差,谁能听谁的?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谁都不会轻易让步。”
听完老妈的一席话,林谦陷入了沉思。的确,无论身处何地,人微言轻都是不变的道理。既然村里无法妥善处理此事,那便由自己来承担这份责任吧。
他心中不禁暗自思量。他明白,这看似简单的田地纠纷,背后却隐藏着复杂的人情世故和利益纠葛。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恐怕并不是那么容易。
他沉吟片刻,决定先安抚双方的情绪,再着手调查田埂的原始状态。
林谦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正在争吵的几人,朗声道:“好了,不要吵了。
各位都是我的长辈,你们今日来找我们,也是看得起我们。
那这件事情,就让我来处理,有没有问题?”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田埂的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我们得先把事情弄清楚,才能做出公正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