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江尘见岳中影甚是落寞,便命全军就地扎营,这才请岳中影入帐详谈。董云楚并一众孩童连日赶路,早已经疲惫不堪,当下在另设军帐,让众人休息。
岳中影便约略说了这几日的经过,步江尘听闻杨干贞倒行逆施,竟要将所有白人尽数杀尽,不由怒从中来,又听二百余名村民丧生山洪,禁不住唏嘘而叹。
岳中影便问:“步大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步江尘道:“我等是奉了段大哥之令,前往滇东给芒布雄送宝藏的,这才返回。”岳中影心知必是静心献出了宝藏,段思平便命人送给芒布雄,以换取芒布雄出兵相助,但此时看步江尘脸上神色,却是一一脸忧虑,不由奇道:“怎么,步大哥,芒布雄不肯出兵吗?”
步江尘点点头,道:“唉,要是早几日去,那便好了。只可惜,迟了一步!”
岳中影惊道:“什么,芒布雄要反段大哥吗?”
步江尘道:“这倒不是,只不过这几日段二弟在剑川同杨明大军打得甚是胶着,难分胜败,芒布雄见局势 不够明朗,便越是拖着不肯发兵。”
岳中影道道:“不是说芒布雄收了宝藏,便一定会发兵吗,怎么会这样。”
步江尘笑道:“唉,世事便是如此,你若是胜券在握,自然人人都想跟着你,一旦稍有失利,大家便各自有了各自的打算。芒布雄本来也是答应了要出兵的,岂料杨干贞也派了人到芒布雄军中,芒布雄一见两头都有求于他,自然要坐地起价,谁给的好处多,自然是帮谁。如今局势越是胶着,对段大哥越是不利,芒布雄自然是看清了这一点,一来是想索要更多的好处,二来,便来是再观望观望,看谁最有可能是最后的赢家。这次收了宝藏,虽然暂时稳住了芒布雄,但要他立刻发兵相助,只怕还得给他更大的好处才行啊,只可惜,如今战事不明,段大哥全部家当都投放在剑川,哪还有什么好处送人家呢?”
岳中影虽然离开了段思平,但见段思平有难,心中仍是忧心,听步江尘如此说,不禁忧形于色,心知一旦继续下去,战事拖而不决,只怕山洪中的悲剧还会继续上演,便问道:“那如今之事,该当如何才好呢?”
步江尘苦笑道:“如今的局势,嘿嘿嘿,天知道,只有看天意了。”
“天意!”岳中影喃喃念着,不禁又想起了村民们的情景,“上天若是有眼,也不会让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惨死了。”
两人相对而坐,面对着如此局势,深深的感到无能为力。
天色渐晚,岳中影便即告知出帐,暗夜中一阵一阵的风吹来,透着浓浓的寒意。岳中影走近孩子们休息的军帐,只见二十多个人偎在一起,睡的正熟。
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安心休息一会了,可是他们却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一个明天。
岳中影在帐外看了一阵,刚要转身离开,却听身后脚步声响,转过身来,见是董云楚,便忙笑道:“云楚,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董云楚轻轻点点头,道:“阿影哥哥,可以陪我走走吗?我睡不着啊!”
岳中影点点头,两人一起离了驻地,在一片小山坡上坐了下来。
董云楚抬头静静的看着星空,只见一条玉带横亘而过,轻声道:“阿影哥哥,你看那银河两边,哪颗是牛郎,哪颗是织女啊?”
岳中影抬起头,道:“就是那两颗,天河边最亮的两颗便是。”
董云楚痴痴地看了一阵,这才道:“你说,牛郎和织女真得能够一年相见一次吗?”
岳中影顿了一顿,道:“我想应该会吧,因为他们心中一直相爱着对方,老天一定会垂怜他们的!”
董云楚道:“是么,可是世上那么多人,老天为什么不也垂怜他们,却让他们一直受苦呢?”岳中影呆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董云楚又道:“阿影哥哥,你告诉我,是不是这场战争还要一直打下去,还有多久才能够结束,老百姓会不会真的不再受苦呢?”
岳中影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就看天意吧?”
方才步江尘谈及战事,也说只能看天意了,岳中影心中甚感不平,但此时董云楚问及,岳中影却又不得不以天意来回答。
董云楚道:“阿影哥哥,你告诉我,是不是芒布雄不肯发兵?”
岳中影点了点头,董云楚道:“早晨你曾对我说,一个人无论武功再高,本领再强,跟老天比起来,实在是太微小了,可是我想了许多,其是我们还可以做得更好的,你说是不是?”
岳中影愣了一下,不知道董云楚所言何事,只轻声叹道:“那有什么法子呢,芒布雄不肯出兵,这场就得一直打下去,百姓就得受更多的苦啊。可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董云楚幽幽道:“或许我们可以得,比如说,可以让芒布雄出兵。”
岳中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