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太阳好,空气里暖融融的,太阳光穿过二楼楼檐和上方挂的半方红绸软帘照进来,落在小苏欢、小瑞英两个孩子身上,照得两个穿红着绿的孩子金光辉映,越发娇嫩可爱。
张首辅夫人坐在右楼居中位置,正和谢老夫人相对。
她将小苏欢的模样看在眼里,心思斗转,对身旁吏部尚书家孙夫人问道,“那丫头就是谢家的外甥女儿?”
两家老爷在朝中是上下级,故而两家夫人也来往密切。
孙夫人跟着她看过去,凑近道,“可不是么?那丫头生的白净可爱,长得又健壮,很得安荣侯夫人喜欢,前阵子常见安荣侯夫人抱着她家宝贝儿子去跟她玩儿,若不是她出身太俗,安荣侯府怕是要跟她定亲呢。”
张夫人不理后面,只应她前面的话,笑着附和道,“是生的俊俏。”
这时,一个嬷嬷上来对她耳语了句什么,张夫人余光瞥了眼对面楼悄然起身离席的李素梅,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
李素梅疾步来到厨房,见厨房里满地狼藉,蔬禽肉蛋都被毁了个遍,锅碗瓢盆也被砸了不少。
管事婆子正带人清扫,门边,五个小厮绑了两个脏乱邋遢的男人,身上也带了些伤。
李素梅看了一圈,喜怒不形于色,目光落在这两个眼神闪躲的男人身上,“管事嬷嬷,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管事婆子忙来行礼,回道,“禀姑奶奶,今儿老夫人过寿,让府里在紫金观给人散寿桃、寿粥,因咱家常做这些积德的事儿,所以有人感念老夫人恩德,就来后门那给咱们老夫人磕头祝寿,谁承想这两个坏心的饥民竟借这由头蒙混进来讨吃的,我们给了一筐寿桃打发,对方尤嫌不够,竟闯进咱们厨房来大吃大嚼!还抱着活鸡啃!奴婢们力气不如他,苦拦不住,这两个人便越发嚣张,发起狂来还砍伤了两个厨娘的手,最后奴婢足叫了一队手脚厉害的小厮来才勉强将这两个饥民制住!如今菜蔬被毁,两个掌勺的厨娘也伤了,宴席恐不能照常办下去,奴婢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正要回了姑奶奶,还请姑奶奶给个示下。”
说着,她小心翼翼的抬眼看李素梅,生怕这位姑奶奶发怒,嫌她无用,像之前谢老夫人发作钱嬷嬷一样,将与钱嬷嬷有干系的下人全都收缴了财产,一律发卖出去!
李素梅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地上被咬穿喉咙管的死鸡,又听完她所言,便知今日这事绝非巧合。
即便有饥民受不住饿,闯进谢府找吃的,也绝不可能避开那么多巡逻的小厮,一路畅通无阻的摸到厨房来。
所以,今日这事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
只是不知对方究竟是故意针对谢家,还是单纯眼红谢家如今的荣宠,所以才在谢老夫人的生辰宴上弄这么一出想叫谢家出丑?
管事婆子说完后,李素梅先吩咐小厮们将这两个男人拉去暴室严加看管,叫人去请苏老五来审问,并禁止他们将厨房的乱子传出去。
随后对管事婆子道,“这厨房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出来,你们捡些还能用的禽肉菜蔬出来,洗干净送去隔壁二厨房,你找管家媳妇拿了对牌,另带人去粮库取五十斤干净的米面粮油出来,两个受伤的厨娘先送回住处安抚,请大夫治伤,另给他们十两银子补贴,医药费府里全包,叫他们养好后再来上工,抓住两个暴徒的小厮们也各赏二两银子,其余没受伤的人,全去二厨房候着。”
她一番吩咐有条不紊,倒叫厨房的人全都安了心,纷纷随管事婆子应道,“是,姑奶奶。”
随后,李素梅叫来巡逻管事,吩咐下去严守各个院门,除已经在外头的小厮不必管外,府里实行宽进严出,若有嫌疑不规矩者,不论身份,一律押往暴室看守。
“是,姑奶奶。”
巡逻管事自知今日他和底下人出了大岔子,此刻也是一脑门的汗,忙不迭应声退下照做。
这时候,无论是去外头重新采买蔬禽肉蛋回来,还是另去酒席定寿宴打包回来,时间上都来不及了。
李素梅让人去告诉云嬷嬷,叫云嬷嬷回了谢老夫人宴席延后半个时辰。
自个儿心脏也是怦怦跳,只当着下人并未露怯,暗暗擦了擦鬓角急出来的汗,回了一趟梨园鸳鸯楼,叫人将苏老太请来楼下,将此事悄悄说与苏老太听,问苏老太拿主意。
苏老太听罢,也吓了一跳,先安抚道,“你和你三嫂可以暂代那两个受伤的厨娘掌勺,只这些新鲜菜蔬,去哪儿得呢?不管是买还是借,只怕这时候也来不及了。”
李素梅叹气道,“我方才遣人去附近几个菜市采买了,只是这会儿子估计买不到什么新鲜的,宴席上的大菜已经拿了银子去醉仙楼订……”
话音未落,林管家媳妇急匆匆过来,“不好了姑奶奶,派去菜市采买的小厮说,附近所有菜市今儿全部歇业!夏明、夏清两个走遍菜市,硬的软的都跟菜贩子来了一遍,菜贩子却都说,菜市的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