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皇帝一字不差地看完军报,对李光地和高士奇道:
“你俩各自去告诉索额图和明珠,就说:朱三太子找到了,叫他俩不必有所谏言或是私下行动。”
等到李光地和高士奇都走了。
顾问行道:“万岁爷,曹侍卫和图海将军还等着您的指示行事呢,您是否现在就写下批复?”
“朕想自己的陪臣了,你叫人去把他叫到朕身边来。朕想问问他的意思。”
“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
纳兰来了以后,玄烨开门见山道:
“朱三太子躲藏在草原上储存羊毛的仓库里,已经被曹寅等人拿下。曹寅等人亦向朕确保,所拿下之人身份无错。你说,朕应当下令就地将朱慈焕杀了?还是命人将他带回京师,亲审后再杀?”
“臣以为,应当将朱三太子就地处死。”纳兰心里极其抵制一个“死”字,“将他押卸回京,路途漫长,几经辗转,恐生变故。”
“要是吴应熊和朱三太子连死,南明势力是否会联合吴三桂一并反了朕?”
“朱三太子是自己想当皇帝,而不是被南明势力拥立为新君,所以皇上不必担虑。南明势力,当下应以招抚为主,承认他们存在的意义,准许他们的吃穿用度都照旧不变,再顺便给他们的头领封个国主,他们自然会对清廷感恩戴德。”
“你不怕自己的想法太乐观?”
“臣是给皇上说事实,不是说漂亮话。”
“那吴应熊死了的消息一旦传到吴三桂耳中,你说他会怎么反?残害百姓?还是北上逼宫?”
“皇上应该考虑的是吴三桂会以怎么样的速度反,而不是反到什么程度。恕臣直言,当下严冬,作战最要紧的是马匹和粮草,皇上督促过兵部了吗?要是没有,就是时候下旨让他们去筹备了。”
“之前你说让裕亲王福全和安亲王岳乐分别为左右大将军,率兵攻打吴三桂。朕跟太皇太后商议过了,觉得此法可行。”
“皇上请亲自去向两位王爷授帅,一来可以彰显重视,二来可以鼓励士气,比在朝堂上居高临下地下命令强。”
“你跟朕同去。”
“臣份量不够,请皇上与臣的阿玛明珠同去。”
“朕说你够份量,你就够。明珠没有你的风骨,再加上朕也不想听明珠那些听起来头头是道、实际上却假大空的话。”
“好,臣与皇上一同。”
*
一些时日过后,身处蒙古的曹寅等人仍旧没有等到康熙皇帝的批复。
而朱三太子,竟然做出了“火烧羊毛”之事。幸好谋士周培公及时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图海将军做出了将朱三太子用锁链捆绑的指令,三员精兵立刻照做。朱三太子远远没有吴应熊安份,而是仗着自己曾是大明王朝的血脉的“千金之躯”,大骂康熙皇帝和满清王朝。
周培公毫不客气地将一桶冷水泼到朱三太子脸上,训道:“你给我醒醒,如今你只是个阶下囚,命如薄纸,死前怎么不给自己积点口德?”
“我朱慈焕不会死在康熙手下,残害大明皇裔,不正统的满清王朝必将灭亡!”
“要不是我眼里有皇上、心中有朝纲,”曹寅一踢地上的木桶,“早就将你先斩后奏了!”
就在朱三太子要吼出“凭你,也敢杀我”的时候,一众不知是从漠南蒙古还是漠北蒙古而来的兵马,气势汹汹地从外头杀入,竟不知是为了“反清”还是“营救朱慈焕”。
曹寅等三人临危不惧,迅速集合带来的精锐士兵,布草原适用的“虎落平阳”阵,欲“以少胜多”来抗衡来路不明的兵马。
黑风卷带黑云而来,马蹄声声破草冰。
有酒应当开怀猛灌,好骁勇为国杀敌。
曹寅站在图海将军和周培公面前,直面不善的来者。
那队人马终于停在了帐前,报上了身份。
“我等是蒙古格僧科沁部之人,清廷宁愿忍让噶尔丹欺凌周边部族、也不愿将我等的利益放在眼中,岂非要逼整个草原谋反?”
曹寅仰头看着那位不肯下马的蒙古人,道:
“大清天子不对噶尔丹动武,是因为双方缔结了姻亲之好,相互牵制,不可违背盟约;你等各蒙古部族之人,若是各旗之间强强联手御敌、不各行其是,又怎会落到今日唇亡齿寒、反而怨恨于大清的局面?”
“我等联合周边部族共同上书康熙皇帝请求支援,从未得到过回应。”首领萨尔库不满道,“康熙皇帝无视我等死活,我等又何须顾及清军死活?倒不如杀个两败俱伤,看到头来鹿死谁手。”
“大清与蒙疆藏三域,向来以和为贵。”曹寅有力道,“大清天子对你等部族早已裁剪税赋和免除定期朝拜述职之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