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毒无解,我的穗儿也很快不行了,我请来那么多郎中为她诊治,可穗儿,还是死了,死在那个老顽固前头。
虎儿失去娘亲,悲痛欲绝,冲到他祖母房中大肆翻箱倒柜,寻找玉簪。找不到,虎儿就用自己的身世血脉逼迫她,她竟也同意给了。我当时就怀疑她怎么突然改变了想法,那么轻易的交出了玉簪,她一定是知道那玉簪根本就不是好东西。
我们并不知道玉簪的使用方法,只能各种尝试,终于,穗儿活了过来。她看起来年轻了很多,容颜也更娇俏了,整个人的状态都很好,就连我跟她缠绵之后,容颜也会跟着年轻些。
我知道,穗儿从活过来的那刻起,就没有脉像没有心跳。我自欺欺人的不去在意,只想和她长相厮守。可短短三月有余,我为穗儿梳头时,她的头皮掉了一大块在我手里。我把头皮藏起来不让她发现,开始为她换皮。
老顽固死后,她成为家主,多惬意多开心啊。她越活越年轻,越活越美,多少羡慕称赞,她说她这一生,从未活得这样愉悦过。可那些死者家人牵扯出好多麻烦,我们搬了家,来了滴水镇。
我怎么舍得让她失去她所在乎的这些美好啊,所以,我为她换头皮越来越频繁,生怕被人所知。可那天搬府大宴上,她突然头发迅速变白,开始害怕光,大宴上的宾客都瞧见了她的白发,闻见了她身上浓烈的腐臭。他们说她是妖怪,是怪物,避而不及,传得难听至极。
留言散播得太快,怎么杀都杀不干净。
从那起,穗儿就不愿意出门了,躲了起来,脸上再没有笑容,就像你们刚才看到那样。
一开始只是头皮腐烂,后来渐渐地,她身上的皮肤也开始腐烂,所以我和虎儿开始杀人剥皮给她换,她知道,可她也不想离开我们,所以也接受了。
我们遍寻玉簪相关记载,可怎也找不到。也找过像大仙你这样的能人异士,也都无法救她,只能维持着她现在的摸样。
听完陈员外讲述的过去,珩槿问道:“那玉簪在你们使用期间可有什么不同?”
“没有,就一直像根普通玉簪子一样,但就是能让死人有意识,还能延缓新换皮肤的腐烂。”
“想必陈府定然有前往赵府的地道,你若在乎这个儿,最好现在把簪子拿出来去隔壁救你儿。”
“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赵虎祖母陈尸还魂找他索命的事吧?我正是因为处理这件事才去赵府的,他祖母怨气深重,又加之这根玉簪其实还有催化凶手聚阴招煞的作用,现在的赵府就是块极好的养尸地,怨气越重催化得越快。陈员外,你说,后院埋着的那些尸身又会什么时候爬出来索命呢?”
陈员外猛地站起身来,满眼不可置信和担忧,“世上哪有什么凶尸鬼神的!大仙,慎言!”
“没有凶尸鬼神,那你们怎么相信的玉簪仙人之说?你夫人,又怎么解释?你大可不相信我,等你再去找赵虎时,只怕是他已经被他那祖母啃噬干净只剩下白骨架子了。一切,冥冥之中皆有因果循环,世人所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得此因果的人多了,才会流传于世而被坚定不移的相信。”
“不可能!你胡说!少跟我来寺庙僧人的那一套说辞!满天神佛,满殿阎罗,若真开眼,我坏事做尽,身上尽数人命!我怎么还没遭报应啊!怎么还没人来收了我呢!我不信!死老太婆临死到头了,还要那样诅咒我的虎儿,她就该被神婆镇压在石榴树下永世不得超生!想爬出来,不可能!她脚底的钉子我钉得死死的,她跑不出来!永远都别想跑出来!”
说着,满脸恐慌的陈员外就跑出了府,远远就听他吩咐婆子将门关死,看守好他们。房门被关上,两个婆子的身影映在房门上,落锁的声音响了三遍。
珩槿走到观音菩萨像前,点燃三支香敬上后转动香炉,打开通往陈夫人所居地洞的通道。他回头对鸢璃说道:“就在房内等我吧,毕竟她是个陈尸,还是少跟她共处一室为好。”
“少跟她共处一室为好,那你下去做什么?”
“下去看看她头上的玉簪。”说完,珩槿就下了地道。
屋内,褚宵明显对这一切还未消化完,结合听了黎辞的话回去细想的结论,又加之今夜的所见所闻所听,褚宵的思绪西河底乱了。
真相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得交出一个什么样的真相。
茶溯洵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道:“你们来滴水镇要找的东西,是不是就是陈夫人头上的玉簪?”
他已经瞧见了,鸢璃不想再继续骗他,那样很没有意义,他现在问无非就是想知道她是否会对他有所隐瞒罢了,早晚会知道,她又何必再伤他的心,故而她点了点头承认了。
他又道:“陈夫人头上那根玉簪,跟我们从黄鼠狼手中得来的那根有些相似,这根,娘子也想要吗?娘子可知道这玉簪究竟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