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提着一盏灯,光忽明忽暗地映他脸上,让人看不分明他的神情。
只是那面容还是在在酆都城中的模样,未改丝毫,也依然是凡人的躯体。
他错开叶棠玉带着警惕的眼神,将手放在了石壁之上,轻轻抚了抚:“在酆都城中被姐姐一剑刺穿后,我就对姐姐念念不忘,郁荼太没用,竟真让你们逃了,不过说到底我们还是有缘,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再见面。”
明堂说话时并未看着叶棠玉和容与,目光反倒是一寸一寸从石壁上划过,带着些许温柔之色。
没了那金光,他也能看见这石壁上的内容。
叶棠玉稍稍缓了口气,她脸色虽仍然白得厉害,但勉强也能撑着容与站住。
“你...究竟是什么人?”
听到叶棠玉的问话,明堂偏过头看她。
这石洞中的通道狭窄,又无光亮,一路上叶棠玉和容与都是掐着法决,拿着那块尸骨用微亮的金光照着石壁,方才叶棠玉短暂眩晕,法决被打断,那尸骨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整条通道也就只有明堂手里提着的那盏灯笼里的微弱火光。
实在是费眼。
明堂轻轻拍了拍手。
随着清脆的声音,通道一点点亮起来,叶棠玉和容与这才发现,那通道石壁上竟设有烛火,烛火沿着在这通道点燃,烛光明亮,显得和通道也没有那么阴森可怕。
只是如此明亮的烛光之下,那石壁上仍然没有方才叶棠玉和容与见到的画幅。
明堂顺着叶棠玉的眼神望了一眼。
随即眼底浮现出了然之色:“看了这些,仙女姐姐的记忆应该恢复了吧?”
听到明堂如此说,容与的呼吸一窒,垂了垂眼,等待叶棠玉的反应。
叶棠玉白着一张脸,听明堂如此说,并未否认,只看着他道:“所以,你是谁?”
“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又看了我曾经在这里画下的东西,又何必再明知故问呢?” 明堂翘了翘嘴角,将话挑明,“在酆都初见时,我也没想到你竟然就是百年前摆了我一道的那个堕仙呢。”
“让我想想你的名字——” 明堂拉长尾音,停了两息,才仿若恍然大悟道,“叶棠玉,你叫这个,我没记错吧?”
叶棠玉压下眼底的厌恶,冷冷直视着他:“我也没想到,高高在上的仙君竟然也有寄身在凡人躯体里的时候。”
仙君。
这世上真正能被如此称呼的,严格来算,也还有九天之上,天道之下,与天同寿的仙族。
只是仙族已经绝迹多年,如今凡界也才将地界仙山之中的修士尊称一句仙君。
而眼前这位用着凡人躯体,唤作明堂的人,才是真正能担得起这个名号的...仙君。
话音落地,明堂脸色的笑意就淡了下来。
叶棠玉却没打住,继续看着明堂说道:“现在如同一个幽魂一般寄宿在凡人躯体之中,仙君,你这幅模样可真难看。”
叶棠玉说这话时,言语之间并未带嘲讽,她说话一向直得很,嘴上说的什么,心里便也想的是什么。
因而,也才让听的人心里越发不好受。
明堂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面上显出几分阴鸷,良久脸上浮现出一个扭曲的笑意:“当你,砍掉你的四肢和头颅还是轻了,应该将你千刀万剐的啊,叶棠玉。”
一直低着头站在叶棠玉身后的容与闻言,长睫一颤,抬头觑了远处的明堂一眼。
叶棠玉对明堂的话无动于衷:“你让商何将我诓到此处,不会是要好心助我找回记忆的吧?明堂,你的心思我最清楚,如今你不敢杀我。”
看到山壁上的画幅之后,叶棠玉便记起了逐月仙山现任门主的名字:商何。
从她第二次进入听仙阁时,商何便已经听从明堂之令。
他们两人都是各怀心思。
她想要从商何的嘴里诓出师长尸身的下落,而商何则想将她留下,等到明堂到来。
“哈。” 听到叶棠玉所说的话,明堂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这你可就错怪我了,我让商何留你两月,待我新的‘皮囊’做好之后再来找你,谁知他那么废物,想不出别的法子,便让你了来了这里......&
明堂说着说着仰头看了看这通道。
“这是天界在此处留下的唯一遗址,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你们在此逗留的这些时候,人间已经过去两月,商何若知道你并未恢复记忆,又怎会让你来这里。”
“你能来这里,是你的福气,叶棠玉,你的气运可真是好啊。” 明堂看着她,“死了一百年还有气运...活过来。”
叶棠玉眼睫颤了颤,手下意识地收紧,正正好牵住了一直没松开她的容与的手。
“你和商何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