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并未开窗,缘何会有风?
林舒窈和裴清听后眉头同时一蹙,瞳目一缩,又纷纷往身后的窗户看去。
适值冬日,北曲的各个房间里都点了暖炉,所以为了通风龟奴通常会在客人走之后将房间窗户大打开。
林舒窈他们此番的目的意在窃听,所以就要装出这间屋子没人的假象,因此也就没让龟奴做任何保暖的准备。
然而林舒窈和林茂的这两房又只是用隔门隔开的,便难保会有气流交互,从而有漏风的感觉。
官员将话说出之后,林茂便敛了神色,凝眸望向了隔门处。
他问:“王畴,我记得这间屋子和隔壁那间是连着的,你们来的时候,龟奴是怎么说的?”
林茂一向架子大,赴约总喜欢慢一步,所以房间也就是他身边的这几个世家子弟先开上的。
王畴回忆道:“他只说今日人多,没有旁的房间了,便把我们安排到了这里,我想我们以前也常在这里喝酒,就觉得也还好。”
林茂斜眼看他,没有其它神情却感觉那眼神要刺穿人的心。
他冷声:“但此前我们都是两边一起包下的。”
王畴赔笑道:“是,只是今日我们人不多,我便想着不要太招摇。”
这自然是因为杨佑找人吩咐的龟奴,把他的想法往这方面带的。
林茂冷笑:“你此前在京城做派可不是这样啊。”
王畴扯着嘴角干笑。
林茂又问:“来的时候旁边可是有人?”
王畴道:“一直都没人,刚才我们喝酒时,我也一直没听到龟奴在那边招呼的声音。”
这是真的,房间既然不隔音,那两边自然就是相互的,来北曲的也从来没有安静的。
可林茂还是不放心,他起身走向前,“哗”地一下,就将移门滑开。
——
外面已是夜幕,房内也不见光。
一片漆黑,唯听窗风簌簌。
林茂站在原地,目光警惕地扫视了一圈。
王畴举了盏灯过来,将他眼前的一片稍微照亮了点。
他问:“怎么了二郎?有什么问题吗?”
林茂沉吟片刻,随后回过头,拍了拍王畴肩膀,对他一笑:“没什么。”
他叮嘱:“以后就不要省这些排场钱了,我们几个,哪家人差这点银子。”
王畴连声应:“是是是,今天也不知怎么,脑子抽了,一时没安排好。二郎勿怪。”
林茂脸上宽慰:“没事,以后注意就行了。”
说完,他转身准备回到座位上。然而隔壁房间的房门外却突然传来龟奴的声音:“诶,客官这间屋子不行,这间屋子已经有人了,我再给您换一间吧。”
林茂眼神骤冷,回眸,目光直射对面房门的位置。
林舒窈和裴清正躲在一进门刚好能挡住隔壁房间视野的隔断后,心跳同时咚一下。
隔断不宽,容纳两个人平站自然是不够。所以裴清背靠在隔断上,林舒窈则面对他,站在他身前,又尽可能地去看林茂那边的动静。
林茂狠狠地看王畴一眼,厉声:“你不是说隔壁没人吗?”
言罢,他不待王畴解释,夺过他手里的灯,就往林舒窈他们那儿走。
林舒窈与裴清越贴越近,手撑在他身上,几乎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可眼下形势紧张,两人都顾不上这些。
他俯眼看她,她亦仰头凝视。
“吱啦”一声,廊外的光铺进来,林舒窈和裴清开门便跑。
林茂立马:“快追!”
自上而下的追逐开始,林舒窈和裴清一路埋着脸,混迹在人群中,想法搅乱林茂几人的进程。
北曲房间数不少,院子也有许多,如今又是晚上,便更热闹了。
只是身后的人追得实在太紧,让林舒窈他们不自觉也起了慌乱。
“啊!”许是没跟上裴清的节奏,跑到一处小院时,林舒窈突然一声痛叫,崴到了脚。
裴清停下来,连忙扶住她:“怎么了?”
林舒窈忍痛:“脚崴了。没事,我们先走。”
裴清看一眼,扶着她,踉踉跄跄又跑了一段。
北曲庭院众多,又都相互连通,只快速拐几个弯就能很快将人甩掉。只是现在林舒窈伤了脚,又见林茂等人应还要找一会儿,二人便停下来喘一口。
裴清将身后的情况观察仔细之后,回过头查看林舒窈的情况。
他柔声问:“还好吗?”
林舒窈轻轻动了动崴了那只脚,已经是不敢用力。她皱着眉,无奈摇摇头之后,眼尾有星星亮光闪动:“可能……不太好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