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说实话，这个古飞的性格是真的很沉稳，至始至终都保持着正常语速和语气，没有任何愤怒和慌乱。

    “10万变60万，高利贷也不是你这样做的吧？”我坐下身，干脆也慢条斯理起来：“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

    “没错，10万变60万的确过分。”

    古飞点头回应：“但如果聂小娟跑路，我是不是一分钱都没啦？高收入自然也是高风险，我不得把风险费算里边吗？再说了，你既然搬出天意会，面子我肯定给，但这样砍价格，很明显，你没给我面子。”

    在我印象中，收高利贷的个个凶神恶煞，动不动就是砍别人全家，要么就是泼油漆，绑人。

    至少天意会都是这样的人。

    没想到，今儿个还碰到个讲道理的。

    我顿时来了兴趣：“来来来，你说说怎么解决？”

    “这样吧，我后面还有金主，我打电话去商量商量，尽量把金额谈到最低。”

    说着，古飞就拿起座机电话拨了过去，先是嘀咕了一番，随后他手拿听筒看向我：“兄弟，请问你的大名或者绰号，没别的意思，就怕是冒充。”

    我淡淡一笑：“杨馒头。”

    “嗯。”古飞点点头，对电话那头说道：“他说他叫……什么？杨馒头！”

    ……

    十分钟后，一辆虎头奔停在了门口。

    下来一位黑色大衣的中年人，另外还有三名保镖。

    古飞赶紧迎了过去：“伍总，不好意思，只能你来解决。”

    被称为伍总的中年人摆了摆手，慢慢向我走来，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那个风义堂堂主杨馒头？”

    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了怀疑，随即冷笑道：“你若认识其他杨馒头，大可叫过来对质，要不然，我现在把风义堂的人调过来？”

    “那倒不用。”伍总的性格也是稳如老狗：“我相信没人会傻到冒充堂主，虽未见过你，但也听说风义堂这个堂主年轻有为，你身上的自信，很符合。”

    “谢谢。”

    “不客气，实话实说而已。”伍总亲自在抽屉里找出聂小娟的借条递给我：“这全就当和杨堂主交个朋友。”

    “说个数。”

    “一分不要！”伍总笑了笑：“花十万本金结识堂主，非常划算。”

    人家给你面子，你当然可以拒绝，但这是鸡爷的事，能尽快解决就尽快解决。

    而且，我也不想多一个不识抬举的头衔。

    “伍总，恭敬不如从命。”我接过借条，轻轻点头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有需要时尽管找我，水牛，把电话号码留给伍总！”

    “是！大哥。”

    江湖事江湖了，有仇当报，有情当还。

    办公室内。

    我赶走了所有人，只留下鸡爷。

    “馒头，谢，谢谢你。”

    鸡爷手拿借条，激动到手都在颤抖。

    “鸡爷，你说这是何苦呢？”我和他并肩站着，感叹道：“一入江湖深似海，你想过平静生活，最终还得靠江湖人解决。回来吧，天意会需要你。”

    “馒头，别再劝我了。”

    说着，鸡爷居然给我跪下：“谢谢你这次出手相……”

    “你在干什么？”我赶紧将他抱了起来，愤愤道：“你是鸡爷，我杨馒头的领路人！是你一步一步教会我规矩，道理。为什么？为什么如今要替一个女人下跪！”

    “我不是因为女人。”鸡爷惨笑道：“我是因为孩子……”

    因为孩子……

    就像熊爷因为薛玉玲吗？

    恍然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后来，我拿出十万块钱先过日子，鸡爷没收，他已经下定决心好好陪着老婆孩子从头再来。

    而我能做的只有一点，告知各大赌场，只要发现聂小娟的出现，立刻汇报。

    鸡爷选的这条路可能很苦很累，但也许是最正确的。

    我原以为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没想到前方引发出的更多事还在等着……

    时间转眼来到除夕夜。

    老规矩，我得回谷城过年。

    和往常不一样，今年家里多了个陌生男人。

    当我和水牛雷耀拿着大包小包进屋时，发现薛玉玲正和一个西装革履的帅哥站在一起。

    陆小蝶在情报组，她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也不知道薛玉玲的事情。

    换作以前，我心里肯定会酸溜溜的，但现在，反而是松了口气。

    至少，薛玉玲没有和江湖人产生故事，真正做到了出淤泥而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