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说，我们之间还是讲究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随便说。”

    “余书记，你这样的话就放弃了你手中最重要的一项权力？”

    “什么权力？”

    “就是选官的权力，没有人会给你送礼了。”

    余亮也哈哈大笑，他最烦的就是这种送礼的人，这种人不干正事，天天尽是钻研怎么去拍领导马屁，这样的人能把工作干好才是见鬼了呢。余亮要的是能干事的人呢，他们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中去，把工作干好，真正为老百姓服务，相信一切可以变好吧。

    余亮也清楚，这些改变绝非一天可以完成的，他得一步一步来呢。好在他现在已经是五年县的一把手了，一切都是他说了算呢，他当然可以推行自己的主张呢。余亮说：

    “老马，这就是你跟我之间最大的差别。”

    “什么差别？”

    “你当官是为了捞钱，我不是。”

    “你——”

    马万华当时也是被余亮说的哑口无言，不过，他也承认余亮说的是个实情，因为余亮确实不是为了钱，他真的是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一些呢。他是要改变这个社会呢。

    虽然马万华也觉得余亮的想法很天真，但是人家现在是领导，是一把手，还得人家说了算呢，马万华还不敢说半个不字呢。

    很快，考试成绩出来了，考第一名的是个研究生，叫李勇，接下来还有一些副职，也全部是这一次考试出考出来的。组织部长把这个结果给余亮看了，余亮让他通知李勇，他来亲自跟李勇谈一谈。

    很快李勇就来了，在余亮的办公室里，余亮笑着说：

    “小李，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啊？”

    “年轻什么啊，已经四十岁了。”

    “是吗，四十岁也很年轻啊。”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来吗？”

    “不清楚。”

    “真的不清楚？”

    “我猜不会是因为我考试成绩考得比较好吧？“

    李勇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县委书记说了，通过考试来选拔官员，也就是说，谁考到第一名，谁就可以当教委主任，他是不敢相信的。不过，李勇是教委里上班，第一个研究生，也是十年来唯一的一个研究生，去年单位上才又来了两个研究生。

    但是正因为李勇是研究生毕业，在这个单位里也是非常受排挤的，比如说原来的教委主任李军就是一个县师范毕业的，他对李勇也是处处针对，所以，十多年来，一直没有任何职务的提升。

    本来，李勇也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没有机会了，从三十岁研究生毕业来这里工作，他就没有任何职务的晋升，十年来，还是一个大头兵呢。

    不会是因为这次考试考到前面去了，要他让出这个成绩来吧？

    ”你考了第一名？”余亮说。

    “哦，是吗？”

    “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如果讲考试，肯定没有人能才得过我。”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以前说的，考到第一名，可以当主任，这是真的吗？“

    ”当然。“

    ”余书记，你说的是真的？“

    ”在五年县，我是书记，我说的当然是真的。“

    ”太好了，太好了。“

    当时李勇也兴奋地跳了起来，四十岁了，李勇一直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没想到现在遇到余亮，他在教委里推考考试取士，谁考得成绩好，谁就可以当官，他的机会也来了。

    当时，李勇就哭了。

    ”这是好事，你怎么还哭上了？“余亮说。

    ”余书记，你是不知道，我这十年来，受了太多的委屈。“

    ”哦？“

    ”前后三任主任，没有一个对我有好脸色的，他们见不得比自己优秀的人。“

    通过李勇的叙述，余亮也知道，这些领导干部的作风，无非是见对方太过优秀了，故意进行一个打压。这在职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吧，因为这个体制决定了，劣币驱逐良币，再正常不过的吧。余亮说：

    ”我给我讲一个故事吧，也不是故事，就是真事，我们村里，我表哥当村支书，他从二十岁一口气当了四十年多年村支书，直到去年，他六十多岁了，才恋恋不舍地从村支书的位子上退下来。“

    ”跟我们村里情况也差不多。“

    ”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吗？“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但凡是村里有点能力的人，绝对不会让你入党，能入党的，全是一些笨蛋，一看就是没用的废物，这样就保证了他们自己的位子坐得很稳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