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翎走近河边,他何尝不知叔父的担心,他自己又何尝没有提防过方镜,从自己与方镜的再三相处中,自己清楚的能感觉到他的老辣,但他依然不信方镜能有如此深的心机,能隐藏自己的私心从而瞒过自己。
“叔父,我决定了,方镜那边他应该对我还有所忌惮,谅他短时间内也不敢祸乱朝堂。”
只是,陈靖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人不成团,三人即可勾搭成奸啊。
方镜府上,重夺监察院院长之职的方镜躺在卧榻上,安静的看着房梁上,一只小老鼠在梁上左顾右盼,犹豫再三,然后顺着房梁爬下来到窗前的桌上。
还没等到它靠近桌上的水果,门外冲进来一位都头,急报方镜:“他们回来了,陈将军不在队列中,想必他确实离开京城回永州准备守孝三年。”
“下去吧,”挥了挥手,让都头先下去,这个消息完全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视线转到刚才的窗前,老鼠已经不在了,趁着都头还没有走远,方镜大喊一声:“慢着,你去把窗前那几个桃搬下去吧,如果舍不得扔了的话,洗一洗几个人分了去。”
都头搞不明白原因,不过长期跟随院长,他养成了尽量不问的习惯,点头答应道:“谢院长赏赐。”
把视线将房内梁上到处搜寻了一遍,依然没有看到那只小老鼠,方镜叹息道:“唉,终究还是动作太慢,犹犹豫豫难成大事。你看,随便跑进来一个人就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陈靖翎回永州途中,意外的收到曾煌的密函,“靖翎,田氏近来动作频繁,而且屡次单独入宫,不知你在宫内可有防备?”
没过几日,收到族内暗卫自京城探得消息来报:“兵部田氏更换了几乎所有京畿守将,并擢升瑶光为禁宫大统领,将一个之前田氏府内的伶人送进宫内,做了内务总管。”
靖骏在几天后送来了方镜的消息:“兄长,方已与田氏联盟,三日后处决两位太主,并派兵围了蜀州石矿,强行接管了财库部的石矿场,并将老场主就地正法了,理由是与私贩石料有关。”
荣登圣位的大太主此时正襟危坐于大殿之上,堂内众臣下跪拜叩谢之后退朝,方镜、田裕昌不等众人退下,即径直跟随圣宰往殿后的内堂走去。
特意候在内堂转角的圣主问道:“民间的流言是否已然平息?”
方镜点头说道:“百姓自然以安居乐业为首要目标,只要天下太平,圣族的纷纷扰扰、恩恩怨怨于他们何干,自然是健忘的。”
田裕昌皮笑肉不笑说道:“方院长自然是好手段的,先是定罪二位太主,而后私放流言说这些流言皆是前圣宰夺位后捏造的事实,太宰自认罪名后伏法,本意也是想掩盖事实。而后借由新君即位,大赦天下,并免除两年赋税,民众自然是喜迎圣主,一片祥和。”
身后的圣主沉吟道:“方院长还是打算处决他们两人吗?”
“既然要夺,就要斩草除根,”方镜斩钉截铁的说:“主上切不可妇人之仁,想想当年,若是不给他上蜀山的机会,若是不给他在蜀州的自由权力,哪来后面的这些曲折。”
圣主不置可否,转身向后堂走去,边走边问:“陈靖翎现在是不是已经回到了永州?”
“主上,你看是否需要,”说到这里,方镜做个挥刀动作,说:“他确实武功天下无敌,但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各种暗杀手段齐上,不怕不能得手,需要的话我可以亲自去一趟五毒派,你看?”
听到这里,田裕昌皱了皱眉头,认真观察圣主的表情。此时,他表情复杂,一边认真听方镜的话,一边深吸了几口气,仿佛在犹豫着什么,又好像要做什么重要的决定。
抿了抿嘴之后,圣主摇摇头说:“还有三年,不急于一时,也许他真心实意能辅佐朝政,安天下万民,造我朝万世基业呢?”
“唉,”方镜摇摇头说:“主上,他根本不清楚蜀山石矿的内幕,更不懂这萤石的奥秘,北魏传来消息,他们的青冥法师已经借助萤石的能量,实现了预知未来的能力。”
田裕昌点点头说:“不仅如此,我大昭蜀山门主之前也是传出门主具有超强的感知能力,不知是否也与那几支超纯黑晶的能量有关。”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萤石带来的是预知未来,甚至超脱人界飞升成仙的机会,假若真能求得长生不老,岂不是我等凡人之幸事吗?”
方镜为圣主谋划了一个光明的成仙之道,直把年轻的圣主说得眼冒金光,大为所动,片刻之后不无担心的问道:“可是,方爱卿有几成胜算?我们都知道他的实力,若果然怒而报复,我们可都逃不掉的,无相如此这般厉害之人,也是命丧当场啊。”
“自然是要一击命中,我们没有第二次的机会。”
田裕昌打断说道:“慢着,圣主,臣有一言还望圣主慎重啊,陈靖翎于我们而言,情况非常特殊。他无意朝堂权力地位,看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