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瑜点的火锅,这天气倒也没毛病。
饭店可能经常在别墅区送餐,三个人火速到餐桌准备好,现场调制小料,食材摆放上桌,约好黄昏来收餐具,立刻退走。
赵红瑜给两人各倒一杯酒,举杯碰一下,“吃着火锅,喝着小酒,唱着小曲,陪着老公,聊着孩子,人生惬意不过如此,来,与老公共饮。”
大东从未叫过她老婆,此刻笑着道,“与老婆共饮。”
火锅热气升腾、两人全身喜服、外面大雪纷飞,此情此景,赵红瑜愿意放弃命运的挣扎,全心投入面前男人的怀抱。
透过浓浓热气,大东看到如花笑颜,无论将来如何,此时此刻,是他们彼此最愉悦的时刻。
那就尽情享受吧…
平安夜、圣诞节,外来的节日只不过是给年轻人一个消费的理由,依旧是正常工作日。
周五下午三点,林萍夹着一沓报纸,从教育部门出来,她刚刚在这里参加了一个小研讨会。
是她组织的。
作为向社会输送教育者的教育家,林萍深知这研讨会也是聊聊天,一个教育计划、决策是由无数次调研、探讨整合而成的,今天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次,周周有这种事。
但她今天却格外感慨,因为她第一次触及真正执行层面。
放弃从宏观角度思考,她才发现研讨会的同事,都是一群“废物”。
话很难听,却是事实。
提问题,否定方案,有嘴都会。
可惜有些人退化了,就剩下一张嘴,小事不屑一顾,大事畏手畏脚,躺着吃老本,好像到了她们这一代人的落幕时刻。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这一代人若抱着过往功绩、贪恋地位,十年后一定是激烈的社会新陈代谢行为。
无论以前多大的功绩,在其位不谋其政,懒,就是最大的祸害。
林萍气呼呼回到公寓,把一沓报纸摔给正在书房研究资料的董成信。
学校挨的过近,他们都有各自的公寓,但不能全部占着,否则过于无耻,这边的家属楼新建,公寓更大,他也就到这边了。
董成信大概翻了翻,易大东和赵红瑜这篇文章的确令人深思,也的确引起一点‘波澜’,汣山日报先刊登,一天后,省日报转载,两天后,教育日报和各类期刊都在转载。
但从刊登之日起,同时有汣山领导的评论,到省日报、教育日报,一路社评,已失去‘揭发、敲钟’之效,变成了…变成了‘主动反思’。
董成信见怪不怪,这种事你针对一两个人还可以,掀桌子不可能掀动,没有汣山领导的评论,他们就不敢刊登。
关键是得做,当下通过舆论也就这效果,局限死了。
董成信把报纸合起来放一边,对气呼呼的妻子缓缓说道,“多大的年龄了,怎么还激动成这个样子。”
林萍喝一口水,坐在对面依旧气愤,一拍桌子道,“就该先发表在互联网。”
董成信切一声,“你太看得起他们了。”
“今天我组织研讨会,他们都说这是个别现象,不是普遍现象,本地既然有信心解决,就不适合插手,否则容易给压力。”
“说的对啊,这生什么气。”
“对吗?我看他们是懒。”
“懒是肯定的,但汣北只是一个县,让部里调研一个县高中,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把人全吓跑了,可以关注,但也只能看。”
林萍叹息一声,“老董,我们该退了啊,没精力没思想,就不要占位置。”
董成信诧异看了她一眼,“太极端了,大踏步之后必然放缓,现在更是关键时期。”
林萍咳嗽一声,“你现在脑海中的时间,教育占多少,部里占多少,实验室占多少?”
“教育?我现在都不带课了,连兴趣小组也不带,实验室和部里五五开。”
“你看,你不是个教育家,不是个科研工作者,是个领导。”
董成信哭笑不得,“我早就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你一个人没什么,若大家都是如此,那不就是两头不沾?那不就是两头混日子?两头坐享其成?”
董成信放下笔,“我还想让人接替我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过年我想去汣北住一段时间,至少可以看看教育风气,带研究生调研也许有一定帮助,不做事终究不对。”
“你去哪里批经费?还不是做梦。”
“你的学生资助。”
“嗯?啥?他还有钱资助研究生调研?他以为他是什么人?”
“你鬼叫什么,他是资助家乡高中,请我们去调研提意见,不是资助研究生。”
董成信挠挠头,“吃喝住行就是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