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院判一路上都在想要怎样让太子自己回去,一直踏进归家大门,他始终还是没能成功让太子却步。
相反,太子似乎比他还要心急,一路走在前面,径直便往归家内园走去。
刘院判一愣,太子似乎对归家很熟悉。
最近听到传言说归家是太子的外戚,难道传言竟是真的?
“刘院判,你走快一些。”太子站在前面催促道。
刘院判回了回神,脚下的步子快了些。若是归家真是太子的外戚,这次出诊可不能大意。
他抻起袖子抹了把额上的汗,紧跟在太子身后进了东院。
小柳氏已经等在屋内,看到太子过来,微微有些意外。
“归夫人,二姑娘怎样了?”太子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就要往南书燕屋里去。
刘院判赶紧出声制止道:“殿下快快止步,不要过了病气。”
“什么病不病气,刘院判不必如此迂腐。”太子已经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刘院判看向霍炎,霍炎全然无视他的暗示,掀起帘子道:“刘院判快请进。”
兰若看到有人进来,赶紧起身让开。
太子已经到了床前,他低头看着床上的南书燕,叫道:“二姑娘,你祭瓷还没有烧制出来呢,怎么就睡下了。”
南书燕依旧沉睡。
霍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刘院判请大胆诊治。”
刘院判看得仔细,病人面目如常如同酣睡。脉象沉稳有力,呼吸匀净绵长,不会真是睡着了吧?
他抻起袖子再次擦了擦汗,从医几十年,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人。
“太子,中郎。”刘院判有些惭愧,“归二姑娘没有病,我实在诊不出来她得了什么病,故而不能开药。”
“若是没有病怎么会叫不醒。”太子道。
“这......我也迷惑。”刘院判沉吟道:“若是厥症,必然会在面色脉象上都有反应,但现在什么也诊不出来可见并非厥症。要不然先观察一日,看明日姑娘可会醒来。”
“你如此敷衍,等我回去告诉父皇治你渎职罪。”太子气怒,声音便越发粗噶尖细。
“太子,你不要为难院判大人。”小柳氏开口道:“在此之前,已经有大夫为安安诊治过了,都说安安无病。”
“院判大人先请回去吧。”霍炎的眸子黯淡了几分,并不看刘院判,而是看着床上躺着的归家二姑娘。
“愣着做什么?霍中郎让你走你还不走。”太子道。
胡院判听太子这样说,倒是有些意外。
做御医的,就是到官宦之家出诊治不好病也会被埋怨几句。更何况众人皆说太子暴戾无常,如今他来拿归二姑娘是何病都没有诊断出来,便轻易让他回去,可知平日传言并不可信。
刘院判收拾起药箱,“太子,霍中郎,归二姑娘虽然在昏睡,但脉象平和,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危险,我回去后也会立即召集太医院的御医,看看能不能想出好的法子。”
小柳氏朝刘院判道:“多谢院判大人。”
刘院判走后,太子道:“归二姑娘这样,会不会有人下毒?”
“不会。”霍炎抿着唇,原本深邃的眸子越发暗黑深沉,“元琉看过。”
太子便不说话。
别人不知,他却是知道的。霍炎身边的元琉精通医术,最擅长的不是制作香膏,而是制毒。
小柳氏一脸忧色,“虽然我并不相信世上邪祟之说,但安安这样子,怕不是撞了邪?”
霍炎扬了扬眉,没有说话。
“什么样的邪祟大得过皇家龙气。”太子从腰上取下一块玉佩,“这是当年母后为我求的,我一直戴在身上,拿给姨母戴着。”
这是太子第一次叫南书燕姨母,可知他心里是很看重归家这些亲人的。
小柳氏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接,霍炎出声道:“太子的贴身之物自己戴着就好,若说是要辟邪的物件,我这里倒是有一件好物。”
他从怀中拿出一颗珠子。
珠子通体黢黑,圆润光滑,用黑色络子编起来。
“这颗珠子是墨玉做成,我从小便戴在身上,听我祖母说曾经请高僧开过光。”霍炎走上前,掰开南书燕的手,让她将珠子握在手中。
他的动作温柔,神情专注,看的小柳氏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若是安安明日还不能醒来,我便去梅云观,玄灵道长过来看看。”小柳氏道:“玄灵道长道法高深,一定能够让安安醒过来。”
“不用。”霍炎直起身来。
他个子很高,站在南书燕床边,又低着头,小柳氏和太子均看不到他的情绪,“若是安安明早仍旧不能醒来,我便去梅云观,拆了道观,让玄灵道长也不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