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白登又说:“五派之中,已有四派同意并派,不知兰陵派意下如何?兰陵派前掌门兰凝师太,曾数次和在下谈起,于并派一事,她老人家是极力赞成的。兰净、兰英两位师太,也均持此见。”
兰陵派众黑衣女弟子中,一个清脆的声音说:“白掌门,这话可不对了。我们师伯和师父圆寂之前,对并派之议痛心疾首,极力反对。三位老人家所以先后不幸逝世,就是为了反对并派。你怎可擅以己见,加之于她三位老人家身上?”众人齐向说话之人瞧去,见是个眉清目秀的圆脸女郎。这姑娘正是能言善道的丁妙玲,她年纪尚轻,别派人士大都不识。
白登说:“你师父兰凝师太武功高强,见识不凡,实是我五常联盟中最了不起的人物,老夫生平深为佩服。只可惜在少林寺中不幸为奸徒所害。倘若她老人家今日尚在,这五常派掌门一席,自非她莫属。”他顿了一顿,又说:“当日在下与兰凝、兰净、兰英三位师太谈及并派之事,在下就曾极力主张,并派之事不行便罢,倘若倡议告成,则五常派的掌门一席,必须请兰凝师太出任。当时兰凝师太虽谦逊推辞,但在下全力拥戴,后来兰凝师太也就不怎么坚辞了。唉,可叹,可叹!这样一位佛门女侠,竟然大功未成身先死,丧身少林寺中,实令人不胜叹息。”他连续两次提及少林寺,言语之中,隐隐将害死兰凝师太的罪责加之于少林寺。就算害死她的不是少林派中人,但少林寺为武学圣地,居然有人能在其中害死这样两位武学高人,则少林派纵非串谋,也逃不了纵容凶手、疏于防范之责。
忽然有个粗糙的声音大声说:“白掌门此言差矣。当日兰凝师太跟我说,她老人家本来是想推举你做五常派掌门的。”
白登心头一喜,向那人瞧去,见那人身材矮小,马脸鼠目,相貌古怪,不知是谁,但身穿黑衫,乃兰陵派中的人物,他身旁又站着五个容貌类似、衣饰相同之人,却不知六人便是中南六子。他心中虽喜,脸上不动声色说:“这位尊兄高姓大名?兰凝师太当时虽有这等言语,但在下与她老人家相比,可万万不及了。”
先前说话之人乃卜算子,他大声说:“我是卜算子,这五个都是我的兄弟。”白登说:“久仰,久仰。”翻墙子问:“你久仰我们什么?是久仰我们武功高强呢,还是久仰我们见识不凡?”白登心想:“撕裂洪政确的,原来是这么六个浑人。”念在卜算子为自己捧场的份上,便说:“六位武功高强,见识不凡,我都是久仰的。”
探道子说:“我们的武功,也没什么,六人齐上,比你白盟主高些,单打独斗,就差得远了。”摸鱼子说:“但说到见识,可真比你白掌门高得不少。”白登皱起眉头,哼了一声说:“是吗?”摸鱼子说:“半点不错。当日兰凝师太便这么说。”捣练子说:“兰凝师太和兰净师太、兰英师太三位老人家在庵中闲话,说起五常联盟合并之事。兰英师太说:‘五常联盟不并派便罢,倘要并派,须得请西圣派白登先生来当掌门。’这一句话,你信不信?”白登心下暗喜,说道:“那是兰英师太瞧得起在下,我可不敢当。”
卜算子说:“你别忙欢喜。兰净师太却说:‘当世英雄好汉之中,西圣派白掌门也算得是位人物,倘若由他来当五常派掌门,倒也是一时之选。只不过他私心太重,胸襟太窄,不能容物,如果是他当掌门,我座下这些女弟子们,苦头可吃得大了。’”探道子接着说:“兰凝师太便说:‘以大公无私而言,倒有六位英雄在此。他们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见识不凡,足可当得五常派的掌门。’”
白登冷笑说:“六位英雄?是哪六位?”摸鱼子说:“那便是我们六兄弟了。”
此言一出,山上数千人登时哄然大笑。这些人虽大半不识中南六子,但瞧他们形貌古怪,神态滑稽,这时更自称英雄,说什么“武功高强,见识不凡”,自是忍不住好笑。
翻墙子说:“当时兰凝师太一提到‘六位英雄’四字,兰净、兰英两位师太立即便想到是我们六兄弟,当下一齐鼓掌喝彩。那时候兰英师太说什么来着?兄弟,你记得吗?”破阵子说:“我当然记得。那时候兰英师太说:‘中南六子嘛,比之少林寺普光方丈,见识是差一些了。比之武当派长春道长,武功是有所不及了。但在五常联盟中,倒也无人能及。两位师姐,你们以为如何?’兰净师太便说:‘我却以为不然。兰凝师妹的武功见识,决不在中南六子之下。只可惜咱们是女流之辈,又是出家人,要做五常派掌门,做五常派数千位英雄好汉的首领,总是不便。所以啊,咱们还是推举中南六子为是。’”捣练子说:“兰凝师太当下连连点头说:‘五常联盟如真要并派,若不是由他六兄弟出任掌门,势必难以发扬光大,昌大门户。’”
金泽丰越听越好笑,情知中南六子是在故意与白登捣乱。白登既妄造死者的言语,中南六子依样葫芦,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白登倒也无法可施。
总统山上群豪之中,除了西圣一派以及为白登所笼络的人物之外,对于并派一举,大都颇具反感。有的高瞻远瞩之士如普光方丈、长春道长等人,深恐白登羽翼一成,便即为祸江湖;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