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的时间里,林小七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天天随同何明德一起上山下乡,每天几乎都要走一到两家,而每家总有些人都多多少少有些小毛病。林小七也在这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七八天的时间过去,何明德见时机成熟,便让她自己单独行动。
晚上的时候才会把她叫过来,再给她做一次梳理及补充,在这样高压的环境下,林小七成长得很快,可她也发现了一些弊端,经过这么些天下来,每回上门来求她医治的多数都是女性居多。
而且每回来问诊的时候都喜欢遮遮掩掩,为此孙医生笑着让她干脆别出门了,就让队长给她找了间干净又明亮的屋子充当门诊室,她只需要坐在这里,时时都有人上门来求医,搞得林小七哭笑不得。明明随同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妇科的医生,她们的经验可比她多多了。
但人家就是不找她们,而是天天守在她这门外。
这么离谱的现象就是从上次她在田埂边顺手救了一个正在经期中劳作的王大姐,这样的年代里,人人都得努力耕种才能挣到工分,到了年尾家里才能分到更多的粮食。所以无论严寒酷暑大家每日里都辛勤地劳作,从来没有人会抱怨或喊累。
全部人都是如此,所以也就没有人会因为经期来了而矫情地躺家里享福。而这位王大姐上半年才刚生了个女儿,产后身体还没养好,家里有着嗷嗷待哺的五口人,她顾不得月子还没坐完就下了田忙春种。
女人坐月子何等重要,可家里条件如此,迫于无奈她只着硬着头皮干,也是因为这事导致她身上恶露没排干净,身子也一直不爽利。因为身体没有出现什么大毛病,她也就没多在意。
这天早上出门上工,因家里存粮不多,所以吃早饭吃得少了些,从生完娃后营养就没有跟上的身体空虚得厉害,再加上这几天要搞农活连着几日都泡在水里。早饭没吃身体一下子就遭不住了,所以才一头栽倒在田埂边上。
林小七恰巧路过,扛着药箱不管不顾地狂奔过来,因走得急了些,田里又打滑还摔了个狗啃泥,全身上下都黄黄的。此时人命关天她哪里顾得上这些,跑到王大姐这边赶紧将人翻过来,顺手在田里浇了些水在王大姐脸上。
又是拍打又是按的,好一通忙活,终于看王大姐眼睛不再翻白,神智也清醒了一些。这时,不远处田里干活的人见状赶紧也都跑过来帮忙,林小七指挥着身强力壮的汉子上前抬人,这天太热,得把人先搬到阴凉的地方去,平躺着才行。
在林小七的指挥下,大家齐心合力将王大姐抬到大榕树下,让人打湿了衣服将王大姐泥泞不堪的身体擦了擦。将大家不要围在一块,只留下两个相熟的妇女。林小七这才给王大姐把了把脉,凝神注意着脉象的跳动。
当她知道患者营养匮乏到了这个地方,不由一愣,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她没有立场去指责任何人,于是默默地放下大姐的手,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小瓶葡萄糖,直接让王大姐喝下去,现场打点滴是没办法了,但这种直接喝下去的方法也是可行的。
“大妹子,这东西太贵了,我不能喝,不能喝!”王大姐在卫生所里见过有人吊水,知道这东西贵得很,她身子没这么娇贵的。所以林小七让她喝,她说什么也不愿意。
林小七直接脸色就拉了下来,这时候了还管什么贵不贵的,命都快要没有了。
可王大姐性子拗得很,执意不肯配合,林小七那股子郁气一直压在心底,木着脸跟旁边的大姐要了干净的凉白开,从背包里摸出几颗大白兔奶糖来,让王大姐喝了水再把那糖都吃了。
王大姐一看那糖这么精贵的样子又不肯吃,林小七却说,如果她不吃了,那这糖就不能发挥它的作用,她作势就要把糖往田里一扔,王大姐这才惊叫出声,赶紧把糖抢到手里。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塞嘴里,那股浓郁的奶香味是王大姐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味道。
旁边两位大姐闻着那奶糖的味道,口中唾液顿时分泌,眼巴巴地看着王大姐把那几颗糖都吃了,这才不舍地收回视线。
低血糖症好了些,林小七这才让两位大姐搀扶着王大姐回了家,田里活还没干完两位大姐急匆匆地又回去了。林小七看着进门就围着妈妈转的三个小萝卜头,从孩子穿着及家里的摆设来看,知道王大姐家境真的很一般。
合上药箱,让王大姐到床上躺着,从身上摸出随身携带针灸用的银针,“大姐,我是跟着师傅才学了没多久的中医学徒,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给你扎上几针,让你身体更舒服点。这是不收费的,您放心!”
听到不要钱,王大姐这才咧着嘴笑了,“都是乡下人家,哪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妹子你只管用你的方法治。”
王大姐身体里淤血不畅,加上身上一直未干净,林小七特意从几处穴位上下针,又用力地拍打了她堵塞得厉害的几个地方。一直觉得身体很沉重的王大姐,惊讶地发现,随着林小七的拍打只感觉身体一阵阵温热,那种舒坦简直就像是解开了她身上的枷锁般。
这是她几个月来最最舒服的时候,甚至在林小七的拍打下她都呻吟出声来,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