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愿曾有过很多梦想,他想过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想过改善人缘,争取朋友遍天下,还想过以后努力工作,得到领导的赏识。
可这个世界上的事总是都很麻烦,学习很麻烦,交朋友很麻烦,就连过好每一天都是如此的麻烦。
麻烦到有些事情哪怕齐愿竭尽全力,也还是收效甚微。
但奇怪的是,和它们一切的麻烦事相对的,将什么东西搞坏,将什么东西摧毁,将什么东西杀死,却又容易到不可思议。
大抵这世界就是如此,毁坏总比建设要容易许多。
就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却能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摒弃大多不必要的思考,尽管挥动着凶器,收取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绕过一切的纷乱复杂的路径,斩断一切的乱麻和阻碍,粗暴地通向最后的结果,不管那最后是苦果还是蜜糖。
作为一个行之有效的捷径,一个通用的解法,暴力的意义就在于此。
也正因此,军队,武器,乃至灵能力者本身就应运而生。
他们是说话的底气,也最后的保障。
尽管灵能力者作为具备人格的个体,大多其实有着自己的想法,但难以否认的是,这个群体的一生总是和暴力和杀戮脱不开干系。
只因他们从最初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就被授予了能直接解决大多数问题的能力。
论及杀戮,不知有多少刻印如蛟龙一样富有优势,但论及暴戾,蛟龙的刻印绝对算是个中翘楚。
雨幕降落的虚空中传来咆哮,仿佛什么庞然大物在弥散的水汽中睁开了眼眸,那眼眸散发青辉。
“猜猜看,这一刀,我会砍在哪?”
令人睁不开眼的雨幕中,传来沙哑的呢喃。
怒吼着的鱼人徒劳挥动着手中的长矛,试图在他身前的那一片黑暗里刺中目标。
“很遗憾,猜错了。”
齐愿踏前,感受着胸臆中升腾的力量和怒火,抬眸便自背后斩下了那颗头颅。
轻松写意,简单顺畅到就好像饮水和呼吸。
明明本就是冷血生物的鱼人,此刻面对这种场景却能感受到一股从内里迸发的寒意。
特别是那不时在水流中迸发的血色,更是令他们胆寒。
越来越多的鱼人加入战场,可贡献而出的也不过只是为污浊的地面再多增添一抹殷红。
于是拉贡的面目扭曲了,他后退着,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颈部。
可却仿佛有一股子奇异的力量不知从何处涌进他的伤口,自内而外散发寒冷,令他身体僵硬,令他痛彻心扉。
是毒吗?
那家伙的斧头上淬了毒?
可什么毒竟然能损害他经受了神明赐福的躯体?
他抬眼望向了艾力格,眼见对方捂着胳膊表情和他如出一辙,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
“这究竟是什么玩意!”艾力格大骂!
“是悲伤,我加了悲伤。”
混乱的雨夜传来轻声的呢喃,齐愿抬手指向了从天而落的雨滴,点点滴滴萦绕在他指间,点滴汇聚,仿佛细小的河流。
“看呐,我的悲伤逆流成河。”
拉贡悚然回头,却对了那在黑夜之中散发青辉的一双眸子,还有那自下而上斜缭而出的斧刃。
密集的雨滴击打在斧面,晕开了刃口上残余的猩红。
下一刻,钢铁和骨骼碰撞的刺耳声传来,竟然有火花一闪而逝,在那之后才有痛吼姗姗来迟。
尽管拉贡已经尽力后仰,可他的脸上依旧留下了深深的血痕,斩痕蔓延,贯穿了眼眶,斧刃切碎了他的一只眼瞳,血液溅洒而出。
在他反应之前,齐愿便自半空再一次挥出剑刃,贯入拉贡的胸膛,巨力迸发之下,拉贡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血葫芦,被从正面直接钉穿。
剑刃从他的脊背处穿出,横贯肺腑,撕裂了一切即将升起的咆哮。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拉贡的脑子嗡的一声陷入黑暗,直至有一个咆哮自远处响起。
“别他妈愣着了,用那个跟他拼命!”
是艾力格。
他强忍着肢体的剧痛朝着拉贡怒吼。
拼命?
对,拼命!他还有底牌,他还有圣神的恩赐,只要……
失血过多大脑的一阵昏沉,拉贡强撑着自己的眼皮,想要激发那灵魂中蕴藏着的赐福。
但下一刻,他就与那双眼睛对视。
近在咫尺。
自风雨的呼啸中,斧刃劈斩而至!
下意识地,拉贡举臂,但得来的只有那迟钝的疼痛,那疼痛如同在雕刻他的大脑,手臂传来的空荡告诉他,他的整只手臂已然不翼而飞。
那袭来的风又告诉他,斩击仍在继续,甚至这一斧要更快,更狠。
于是他只能抬起另一只臂膀,仓皇阻挡,如饮鸩止渴一般。
而不出意外,这只手臂也得到了同样的结果,还顺带的,下劈的大斧还在他腰腹间凿下一大片血肉。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