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深秋。
刚刚过了三更天,月光还没移到床上,孟遥已经开始起床穿好衣服,收拾好包裹准备出门。
他今年刚刚十八岁,正是一个年轻人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年纪。
他长得很健康也很英俊,皮肤被太阳晒成淡淡的小麦色。身体修长而且匀称,说话的时候总是生气勃勃的,充满了活力。
他很喜欢笑,笑起来像是还没长大的孩子,还带着些许少年的青涩和腼腆。这样的笑容往往让人也跟着不自觉的开心,就像是一个你很熟悉的邻家男孩儿。
就像是风霜的吹打可以让雏鹰的羽翼变得坚硬,成功和自信也同样可以让一个年轻人成长。
他已经漂泊江湖快三年了,初出江湖的时候他也和所有的少年一样,充满一腔热血,永远的自信昂扬,总是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做不到的,常常对未来充满幻想,仿佛明天自己就能扬名立万,让整个世界都看到自己。
可是往往现实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那么残酷无情,渐渐的当年那份自负变得心灰意懒,变得迷茫,踌躇。才能意识到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只有共同的一个代号就是芸芸众生。
孟遥也不例外,他流浪江湖,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也经历过形形色色的事情,开始对他的未来失去了方向,等亲身经历了真真切切的江湖方才知道能脱颖而出是多么的困难,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来气,看着皎洁的月光想到亲人,眼眶不知不觉就会湿润。
这种日子一直到两年前,他意外的在一个早就荒废的山间草屋中发现一具枯骨,枯骨前面放着一本秘籍,从此他的生活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一个老掉牙的江湖故事,真真正正发生在他的身上。
秘籍是本剑谱,但却精妙无比,他正是自幼练剑,仿佛就是为他准备的。
那位前辈不愿提及自己的姓名,只是在秘籍后写下一段话,大意是这位前辈年少成名,逍遥天地,前半生过的潇洒无比。可是中年时遭逢巨变,遇见了无法想象的强敌,亲人故友接连而去,自己无能为力。只得隐居于此,荒废剑道,沉沦数十载。
那位前辈在晚年心境平和,却意外创出威力难以想象的绝世剑法。记录于此,希望后人能发扬光大。
孟遥安葬了那位前辈的遗骨,然后开始专心研习这本剑谱。
他不得不叹,这本剑谱实在精妙,实在远超他的想象。
最精妙的是不同于世上的一切剑招,这里面的剑招并不是一成不变,反而很多剑招存有留白,这剑法施展开来仿佛只有一招,又好像有千万剑招。
施展之时随心所欲,变化无穷。
时而犹如天上繁星点点,浩浩荡荡。
时而犹如闪过的流星,毫无踪迹,无迹可寻。
与其说是几招剑招,更可以说是一种大道,浩瀚无边包罗万象的剑道精华,很快孟遥沉浸其中。
自此孟遥的修行一日千里,两年时间从刚刚摸到四境门槛,到现在九境圆满,摸到了筑基的门槛,若是传扬出去一定会被当成神话,可以说以他的资质,当真算得上是奇迹。
这本剑谱重新的把他的热血,他的理想带了回来。
老天好像格外眷顾他,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究竟付出了多少辛苦。
这两年他一直在人迹罕至的远古密林中修行,饿了就去打猎,渴了便饮山涧溪水。
山中野兽的肉并不是那么好吃,而且猛兽的肉质很坚韧,烤熟之后更是变得硬邦邦的,撕咬起来很是费力,带着酸腐味和血腥味。
山间的溪水里常常带着看不见的小虫,有时候,他在深夜肚子会疼的撕心裂肺,疼的他直打滚头上流着黄豆大的汗珠。
他身上的粗布衣服不知洗了多少次,已经洗的从青色褪成白色,摸起来发涩穿着也很不舒服。衣服的一只袖子跟另一只比起来短了一些,因为袖口的边缘破损不堪,被翻起来一针一针地缝上。
虽然并不好看,但是他觉得这没什么丢脸的,只要穿的整齐,洗的干净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出去见人。
贫穷并不可耻,可耻的是脏,是懒惰。
他每天练功八九个时辰,每天练的自己脱力,再也抬不动胳膊,练得浑身的肌肉都打颤痉挛。
他时常也进入森林深处,跟妖兽殊死搏斗,拼得九死一生,甚至堪比筑基高手的妖兽也曾死在过他的剑下。
他只为了通过自己的努力,有朝一日能够堂堂正正的出人头地。
这不光是为了他自己,也为他行将就木,两鬓斑白的老师父。
他的师父只是一个小宗门里一个不起眼的存在,年过半百的时候在山野间捡到了孟遥。从此把孟遥当作自己的亲骨肉。
原本孟遥并没有修行的天资,只是一个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