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一声轻叹道出桃纤纤的无奈,一边是自己母亲,一边是别人性命,生而为人,她又能如何抉择?
“对不住了大哥哥,一切罪孽,皆在我!”
仿佛是在忏悔,她已判定云暮的结局,就在她闭上眼睛的刹那,一股磅礴生机斗转,云暮枯萎的血肉瞬间恢复,他左手反扣池兰右手,池兰体内那股磅礴之气,正在疯狂转化为灵力。
“灵识不灭,化执念存世,道染死亡之印,化腐灵之气,但...想要生祭我,这还不够!”
望着颤动的池兰,云暮铿锵一语,无惧无畏。
这些年,他在天渊冥地的奈何桥下,见识过太多这样的事情,这等腐灵之气乃是大道有成者,死后自身道气染了些死亡之气而形成,同时有那强横的灵识化为执念附着,异常恐怖,这腐灵之气虽没有死气可怕,但却是触及死亡之道的绝佳载体,奈何桥下时,云暮正是借助这腐灵之气感悟生死之道,最终才将他体内的死气接纳。
所以,他完全无惧这等腐灵之气,甚至还可对其进行转化。
“终...于...等...到!”
这一刻,池兰的身躯,仿若潮水褪去,面部血色渐显,唯有那双灰白的双眸,凝望飘雪的夜空,发出低沉一语,这一幕,也是让远处的桃纤纤惊愣住。
“这...是成功了么?太...好...啦!”
池兰身旁,云暮放开了手,饶有兴趣问了问:
“是吗?你在等什么呢?以这种方式等,你就不怕因果缠身?”
池兰望着夜空久久不语,神色仿佛化为一方宇宙,要望穿那九幽六道。
良久,那双眼眸撤回,瞥了眼云暮,感觉要直达他灵魂深处记住一样,这才又低沉一语,渐渐恢复正常。
“吾...道...不灭!”
这一语仿佛盖世强者向众生宣告,没有什么能让他之道溟灭世间,即便是因果也不行。
究竟是怎样的道?竟可如此恐怖逆天!
此刻,南城,长青街,号称‘算不准’的老者,似有所感,掐指一算,面露惊喜,颤颤巍巍站起,望向玄陵湖方向,喜极而泣。
“十年,整整十年有余啊,世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明知道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见,我或许是这世上最失败的父亲与丈夫了吧!”
“哎,当年若非我之错,怎酿十二圣地天骄浩劫?人算不如天算啊,只是连累了他们。”
“想不到,我竟然真的见到了那传说中的巫祖之体,这一次,老夫终是算准了一次,想来可以弥补些过错了吧!”
......。
玄陵湖,池兰整个人渐渐恢复正常,不过身体却极其的虚弱,此刻正坐于木椅之上,被热泪盈眶的桃纤纤搂着胳膊,生怕她再次沦陷。
“孩子,你受苦了!”
“这位道友,谢谢你,我在你眼中看到了一些不屑与愤怒,事已至此,我池兰无话可说。”
“十年前,我乃太苍帝城大巫之一,此地本是我清修之所,一次偶然,我发现湖内突生神秘异样,于是便与她父亲秘密观摩推演,足足四十九日后,我们得出一个结论,此地封印有一方神秘空间,内有葬墓,可能与我巫道传说中的道祖传承有关,据说,遥远的荒古纪元前,巫道一共诞生十二位盖世道祖,每一位都是顶天立地,神鬼莫测的存在,如今,巫道没落,若能得此机缘,巫道必将再绽天地。”
“于是,我与他父亲将消息告知巫道十二圣地,聚集数代大荒天骄,足有五百余人之多,我两个儿子也在其中,他们浩浩荡荡进去,结果短短一日间,所有人魂灯尽数溟灭,无一生还。”
“那一日,我自觉有愧,欲孤身走入神秘空间,探明真相,哪知被忽然涌出的腐灵之气笼罩,即便是半步观主级的修为也未能抗衡,而后,我被一股残识击碎丹田,我索性以道血祭,预知到了一丝未来,之后,灵魂恍如亿万蛊虫撕咬,堕入无尽痛苦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自此,我便成为了墓侍,朝夕伴此湖。”
“幸运的是,得道友施以援手,否则,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谢谢。”
听着对方的娓娓道来,云暮一脸淡然,对于他来说,这什么巫道的事情他并不关心,不过是因为见桃纤纤的无助与可怜,而恰好他又无惧腐灵之气,方才援手相助,不然,单是见到那湖中的尸体一幕,就已经劝退他了。
“原来你就池兰,十年前与你夫君被一同革职的罪人,怪不得很少有人谈及你,涉及道祖级的机缘,确实当被禁止谈及才对。”
“算了,我倒是也不关心你们这些,此举只是不忍看到她那般模样,才随手为之,还好的是,我没有因这点善意,成为那湖中白骨之一。”
“我且问你,你可有办法见那巫陵城主?”
池兰面色微惊,随后露出些许难言之意:
“你想见巫陵城主?”
“倘若是以前,倒不是问题,但...巫陵城主,非重要之事与重要之人,他是不会随意见的,且他常年大部分时间皆是坐关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