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傲雪,肆意调戏太古河山,那南地太苍,纵是巍峨矗立,巨墙遮挡,却也难掩沧桑,似至尊巨龙,臣九天,卧大地。
黄昏,南城,长青街,某处屋檐下,一老者发丝稀疏,蜷缩角落,醉眼朦胧,身前一张木桌,立了一杆幡,上书:
“算不准!”
好家伙,这换了常人,当是写些神算之类的话,且热情招呼,忽悠一个是一个,他倒是好,直接来个算不准,而且躺在一旁,一副爱来不来的样子。
那雪中过路的人,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说在太古大地,这样的人确实没什么值得关注的,总之就是很少人上前。
“咳咳...!”
‘算不准’桌前,一声咳嗽算是给老人唤醒半分。
“卜人荒灵石5块,卜物荒灵石10块,若都没有,就别打扰我老人家休息!”
老头并未睁眼,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来人红衣白发,左手一把青油伞,右手一壶竹叶青,他便是云暮,脸上少了些飘然,多了几分烟火气,那气质犹如某世家游荡红尘的杰出传人般。
“呵呵,这年头,人还没物值钱儿了,重点是你这还算不准...!不过我没打算求神问卜,只是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孤寂无聊,想找个人喝几口而已!”
“老人家可有兴趣?”
老头一听,顿时来神儿,起身整理整理乱发,假装不在意道:
“那个看在美酒...咳,看在你如此有诚意的份儿上,想算什么,说吧,本道泄露泄露些天机也无妨!”
云暮摇头笑了笑,来到老头身旁,顺势坐下,也不在乎地上脏不脏。
“好些年前,我便这般以天为褥,以地为床,以酒为食,风来风吹,雪来雪埋,真是让人怀念的光阴啊!”
“听说...老人家以前是这帝城相师?”
老头接过云暮的酒,轻抿一口。
“然后呢?”
云暮伸手触摸不断落下的白雪,凝望这天地:
“老人家,这几日我在这帝城无意间听过你的事迹,今日我来,也是想问问您:禁忌秘术‘道蛊人心’,除了帝城圣地之人外,可还有其他地方或人会得此术?”
这已经是他云暮来到太苍帝城的第五日,经过他一番打听得知,一年多以前,尘封千百年的太苍禁区异变,吸引了无数骄者修士前往,太苍帝城城主巫陵也曾破关而去,其中以御虚境的修士为最多,只因御虚九重天,一重一道关,每前进一步,即便拥有大机缘与大气运都非常困难,故而,许多此境的修士为了突破自我,纷纷选择前往。
后来太苍禁区发生的惊世血劫,也致使太苍帝城唯有巫陵城主独自平安归来,传言巫陵的修为,极有可能是御虚境以上的观主级强者,人们猜测,这或许是他得以归来的根本原因。
巫陵的独自归来,对于云暮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毕竟这是舒峰提供他最有价值的线索,没办法,因为他想找到他熟知的人,了解自己心爱之人如今怎么样了,去了哪里?
“小伙子,那可是巫道圣地之一的秘密,你想让老头子我连最后的生存之地都丢了不成?”
老头美酒一吞,微微淡笑。
云暮顿显尴尬:
“是晚辈唐突了,十年前,老人家便因泄密毁去丹田,革职落街,终身不得踏出此城半步,这种事儿晚辈可不愿再次发生。”
“老人家...您慢点喝,我这儿还有!”
也不知是提到了老头的伤心处,还是这酒真好喝,老头仰头便是一口闷饮,云暮见状手中便是再次出现两壶美酒。
“哈哈,好酒,这酒不愧是城外五十里地七竹圣庄所产佳酿,入口醇香,回味无穷,老头子我可半年未尝过了!”
“哎...可惜凡体不胜酒力,贪杯便要醉咯!”
“耶,你刚说什么来着?罢了罢了,我这脑海已经不听使唤,不过,老头我不喜欢吃人手软,来来来,我给你卜一卦!”
说着,看来模样醉醺的老头,袖中几枚灰暗龟壳,被他轻轻一抖,随后落在云暮面前,精光一闪,竟全部龟裂,瞬化粉末,随风一吹,就此消散。
“卧槽...你...你...明明是活人啊?”
一句‘卧槽’把云暮都给惊住了,事实上,如今的云暮,虽不说死人,但确实算不得是一个完整的活人。
曾经,灵域天渊深处,云暮从那奈何桥跳下后,因身携死气,成千上万未知凶灵,尽数往他身上汇聚,似乎每一个未知凶灵,都想夺舍云暮逆天而生,其中有些强大的凶灵,仿佛是天渊深处神秘坟墓的不同主人,终于找到生之希望,以云暮的道躯神魂为战场,相互厮杀,这一过程,使得云暮恍如绝望沉沦于黑暗时代千百年,想尽无数办法均不得解脱。
云暮以为,他因冒然接纳死气,应该是已经离死亡不远了,虽然有诸多遗憾未能完成,但至少给了楚月仙他们时间走向安全,如今最大的遗憾,是获得无数惊天道悟机缘而未曾融入己身,也正是如此,云暮干脆沉寂感悟于那些逆天机缘中,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