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初时李慕认为这句话着实有些夸大其词,认为这生产力低下,人们想象力也匮乏的古时,天堂之说也不过尔尔。自以为见过都市繁华的穿越者李慕,其实心底里还是有些嗤之以鼻的。
可当他真正踏上苏州江宁的这片土地,看到了那闻名遐迩的十里秦淮后,李慕才深刻地理解了这句话所蕴含的份量。
与李慕生活了六年之久的长安不同,江宁虽少了一些恢宏雄风,但那股子江南独有的温婉细腻却是让人心生欢喜,让人不由得想醉倒在这秦淮河岸,一生一世都伴着秦淮河画舫上那阵阵传来的莺歌燕语。
李慕站在秦淮河岸,看着船流如织,对站在身旁的佳人说道:“人人都道江南好,起初我还不信,如今站在这里,我才有些了然。看来我这游历天下的第一站选在江宁,当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佳人脸着一道纯白面纱,但眉眼如画,眼角带着妩媚笑意说道:“小三爷说的是,妾身也没想到您竟能从长安神不知鬼不觉地远道来此,将江宁作为您历练的第一站。您昨天传信于我的时候,可是着实吓了妾身一大跳呢!”
她说着,语气有些娇嗔,眼神中流转着一丝让人怜惜的哀怨。
可李慕却对这副让无数男人心颤的娇羞画面置若罔闻,而是自顾自地说道:“长安虽好,但对我而言却是牢笼一般。此番我南下江宁,知道内情的人不过五指之数夭姨,你知道你如今能站在我面前意味着什么吗?”
而被李慕称为夭姨的佳人女子在听到这话后,妩媚的眼神中终于带上了一丝惶恐之色,她臻首微低,不敢再看面前这个气势陡然凌厉起来的少年郎。
她懦声说道:“妾身惶恐,虽不知晓小三爷南下用意,但妾身发誓,小三爷在江宁的行踪只有天知地知,决计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风声走漏。如若消息泄露半分,妾身陆桃夭定当以死谢罪。”
听罢这番拳拳忠心之语,李慕脸上却并无赞赏欣慰之色,仿佛理当如此。
他只是看着低下头的陆桃夭说道:“我知道你晓得轻重,此次入江南,虽是为了磨砺我的剑道,但江南的婀娜风景着实让人不忍驻足,既然到了江宁,自是要好好游玩一番。夭姨你作为江宁的地头蛇,想来对江宁的佳色该是如数家珍才是,不知对于我的下榻之所有何推荐?”
听到对话又回到如家常般闲聊的节奏之中后,陆桃夭方才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俊秀少年,那好看的桃花眼又带上了如水的媚意。
她浅笑道:“以小三爷的身份,江宁何处住不得?就算把江宁郡守的府邸收拾出来供您安身,又有何人敢说个不字?”
“停,幺姨,你可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现在只是一介白身,让江宁郡守给我腾地方,亏你想得出来。”李慕见陆桃夭说的话越来越不切实际,连忙打断下来。
“那,妾身的媚香楼如何?”她又问道。
李慕斟酌了一会儿,摇头笑道:“那可不行,你那媚香楼里啊全是一群妖精,莫不是想毁我修行?”
“哈哈哈哈……”听到李慕口出此话,陆桃夭忍俊不禁,掩面花枝乱颤起来。
看面前丰神俊朗的少年,陆桃夭说道:“小三爷说的不无道理,以小三爷的样貌,妾身媚香楼的姑娘只怕个个要变成老虎,如饥似渴地扑倒小三爷的怀里,求着小三爷爱怜。”
李慕点点头,深以为然,显然对自己的相貌颇为自信。
“此行还是以低调为主,幺姨你就帮我找个清新雅致的小院子落脚就可以了。”李慕最终这样要求到。
陆桃夭颔首,应道:“妾身马上差人安排。”
陆桃夭果然不愧为江宁的地头蛇,还没半日,便领着李慕到了一处颇为淡雅的院落里。
李慕推开院门,两三间房,虽然看着简陋,但里面的布置却极为讲究,倒是没有墮了李慕的身份。
就在李慕坐在院子里仅有的一颗桃树下,细茗着陆桃夭准备的好茶之时,一位女子从房中走出,来到了陆桃夭身旁。
那女子生的极为漂亮,是典型的江南女子,丹凤眼,柳叶眉,肤质细腻,一颦一笑间都是温婉可人的姿态。
她声音甜糯,俏生生地行礼道:“见过小三爷。”
陆桃夭则是拉过女子的手,向李慕介绍道:“三爷,这是妾身媚香楼前两年新进来的姑娘,周可儿。她原是江宁的官宦世家,只因家道中落才不得不委身于妾身的媚香楼中。我本打算将她培养成媚香楼的头牌,可此番三爷来此,妾身便想到三爷这里倒是个顶好的去处,想来将她安置在三爷身旁伺候着,倒也不委屈了她。”
说着说着,陆桃夭语气中竟还有些许的哽咽,而能让李慕心目中永远是那么强硬坚毅的陆桃夭露出这副哀怜的模样,想来这俩个人的关系也并非陆桃夭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
听到陆桃夭所诉,周可儿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