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祜还没说完,那人便回答道:“在下是京兆杜陵人,姓杜名预,字元凯,原本确实是这里的学生,但是后来遭遇了一些变故,所以只能选择退学。”
“你是被人欺凌了吧?”羊祜关切的问道。
杜预回答:“是的,我手无缚鸡之力,虽然属于最优秀的金组,但被同组的人看不起,所以我找了一个机会,假装自己学不下去含恨离开,然后留在了这里,一方面是研习武功,一方面则是研究我最心爱的《左传》。对于来打扰我的人,我就利用这房间里面特别设置的机关阻挡他们。”
“看得出来,你不仅精通《左传》,而且对机关的设置很有心得,你一定是个博学的人。”
“让你见笑了,其他东西我也是略懂皮毛而已,只有《左传》才称得上我的心头好。”
“所以你看到我要焚烧《左传》书页的时候忍不住出手了?否则的话,你继续找机会偷袭的话,我恐怕是招架不住的……”
“嗯,刚入学的时候石广元先生就给我起了‘左传癖’的绰号,我也很受用。现在既然羊兄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你是要准备交给先生处置呢,还是……”
“没有这个必要吧。”羊祜淡定的回答,说着把匕首直接还给了杜预。
“为什么,昨晚我不是击伤了你的好友吗?难道你不想为他报复吗?”
“不,从你为了《左传》小小的一页就不惜出手暴露自己,想必你真的不是秉性邪恶的人,说不定还是一个才子,对于这样的人,我没有继续出手的必要。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为止了,我会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接下来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听到羊兄你的一席位,看来我的恶鬼生涯可以结束了。”杜预显得非常坚定,“我准备离开这里返回洛阳了。留在这里只会给人带来困扰,这不是我的本意。羊叔子兄,希望以后我们还能有机会再见面。”
羊祜笑道:“不错,我没有看错人,不过在你离开彭城之前,是不是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解决一下?就算我不介意,泰业兄那边……”
杜预明白了对方的意图,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下次见面的话,我会跟他好好道歉的。”
羊祜告别杜预回到土组的房间,发现郭奕早已经休息了,羊祜也没有叫醒他,而是直接上铺休息。
等第二天中午,羊祜把郭奕叫到僻静处,郭奕感到有些奇怪。
“怎么了,叔子兄?有什么事情还在这种地方说的吗?”
“昨天晚上我已经解开恶鬼的真面目了,所以我现在把恶鬼给请过来了。”
“恶,恶鬼?!”郭奕听羊祜说到,一下子就变得有些结巴,语气中除了害怕还带着愤怒。
羊祜拍了一下手,从身后走出一名身穿绿衣的青年,朝着羊祜和郭奕分别行礼,郭奕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位公子是?”
“他就是恶鬼,隐藏在鬼屋里面的恶鬼。”
“什……什么,就是他击伤我的腰的?”
杜预点了点头:“在下杜预,字元凯,先前一直住在那间空屋子里面,对于闯入的人,我都会用各种手段把他们赶走,因此不知不觉中就造就了一间鬼屋,前天晚上真的不好意思,误伤了郭泰业公子,在下诚恳致歉。”
郭奕害怕的情绪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但是愤怒似乎没有丝毫消解:“竟然没这种鬼把戏,阁下还真是有点厉害了,道歉我接受,不过此事就到此为止了。叔子兄,最好把元直先生和广元先生叫过来,好好处罚一下此人才行。”
“不,不了,徐先生和石先生其实都知道他在这里,只不过没有说破而已,现在这位杜元凯公子已经准备离开了,鬼屋以后也就不存在了……”羊祜进行了深入的解释,希望能化解郭奕的不满情绪。
“你要走了吗?杜……公子?”
“是的,其他事情羊兄都很清楚的,羊兄我答应你回去之后一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那凯就此别过……”杜预再次向羊祜和郭奕行礼,然后直接撒腿就跑,一下子就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之中。
“这算什么事情?叔子兄,你确定他就是恶鬼吗?感觉完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作剧!”
羊祜轻轻叹了口气:“反正他性格也不坏,留在这里也是有一定的苦衷,现在不当恶鬼不是很好嘛?就这样让他走吧。”
就在杜预离开后不久,郭奕就接到了家中有变故的传信,他的父亲郭镇突然重病卧床不起。郭奕急忙向徐庶和石韬请假,赶回家中探视父亲并尽孝道。
在杜预和郭奕相继离开之后,羊祜的生活显得更加孤单,原本他就不怎么跟除了郭奕以外的其他人交流,现在的情况让他更执着于学业,除了经史以外的课程,不管是武艺还是道术,他的表现都是相当出色,成绩在土组名列前茅,很快晋升到了火组,有过了几个月,又晋升到了水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