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洪快速看完手里的材料，又从庞晓晓手中接过一些材料，分析材料的时候，杨洪在一些关键位置用笔做了标注，并不时与庞晓晓交换意见。娟娟进来的时候，杨洪示意她不要打扰米莉休息，娟娟比了个“ok”的手势，指了指会议室做了个吃饭的动作。二人悄悄的离开办公室，在会议室边吃边聊，吃完饭回来的时候，米莉已经醒了，正端着薛鹏的电话说着什么，二人没打扰她，继续看着材料。

    当米莉通完电话的时候，二人已经将材料大致看完，米莉把电话一放说道：“这电话来得可真是个时候，老吴说工地上进度的事，他不知道老薛住院了，我跟他说老薛住院做个小手术，让他自己先安排着看，公司的事找我就行，工地我也去过几次，进度上的事他蒙不了我。公安上午去勘察现场了，他们说是业余人士所为，歹徒破坏的东西都是能直接卖钱的，比如车辆使用的零配件、轮胎还有机油；这帮人手法真是业余，保险柜还用撬杠，其实完全可以搬走再开的。”庞晓晓放下手里的材料，话里有话的建议：“米莉姐，咱还是去外面说吧，办公室里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说着指了指门外，米莉却不以为然：“我知道你的顾虑，去老薛那屋说吧，他办公室有休息的地方。”

    米莉把材料堆在薛鹏的办公桌上，杨洪拿起整理好的笔记，提出了疑点：“我跟晓晓简单翻看了整理的材料，有一个人引起我俩的怀疑，申慧敏是公司的后勤，她平常具体负责什么工作，薪酬是多少？这人有没有问题？”米莉想了想说道：“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她是我亲自招过来的，每个月工资八百块，劳动合同一年一签；她比我大几岁，我看这人比较老实肯干，我也知道目前的工资确实少点儿了，毕竟她干的工作技术含量低，又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不可能随随便便给她涨工资。”

    庞晓晓说道：“米莉姐，杨哥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们分析的是，她的简历上写的以前从事过很多工作，当过服务员，做过销售，推销过保健品和酒水，丰富的阅历，说明此人能力不止于眼前的工作，可为什么放着挣钱多的销售不做，偏偏愿意做内勤？拿着全公司最低的工资，还能任劳任怨，这似乎说不过去。你再好好想想哪里有问题？比如说她有没有机会接触钱，或者跟同事关系如何，或者有没有跟你聊起过家里的事？又或者有没有遇到不正常的情况。”

    米莉在办公室走了几圈，打电话让刘明耀过来。等刘明耀坐定后，杨洪跟他打听起申慧敏，刘明耀想了想说道：“杨总您这么一问我想起来了，昨晚咱俩分开后，我把公司每一个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唯独遗漏了她。我想起之前发生过的事，她跟公司老黄去采购办公用品和保养公司车辆的时候，她让人家多开了发票，老黄私下里跟我说过这事，那时候我还不是薛总的司机；后来我跟了薛总之后提过这事，薛总却说有的人工资少，偶尔借机挣点小钱儿人之常情，只要工作干好了，别出格也不想过多计较，说是水至清则无鱼。记得好像还有一次，公司团建结束后，她对象来接她，两人在饭店外面吵了起来，好像说她男朋友跟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就知道跟她要钱什么的，当时也有别人听过，不信可以问当天参加过团建的人。”

    米莉就从财务办公室拿来几个月前报销的发票。公司财务制度并不完善，就给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机，财务只看发票的真伪，以及采购物品明细单与实际数量是否相符，并没有详细落实市场行情价。仔细翻看明细发现，采购的办公用品一次比一次价格高，并且内勤只有她自己一人，采购了几支笔几包打印纸只有她清楚；比如回来采购了一百支笔和一百本笔记本，但实际数量和计划采购量并不相符，又没有人去监管，那就有监守自盗的可能性；车辆保养的时候，报销的机油是高端品牌，但实际却使用了低端品牌，谁也不可能从发动机内取出机油进行化验。

    杨洪觉得不合理：“办公用品采购先不提，为什么老薛不让自家车辆去自己的汽修厂去保养？又不是没有条件？”米莉解释说：“这事是薛总定的，他自己的车都在外面保养。”杨洪这才意识到此话越界了：“对不起米莉，我并不是质疑你。”米莉转移了话题：“杨哥言重了，咱们只是就事论事，细节的事不用太在意。现在看来大家觉得申慧敏有嫌疑了？但我认为仅凭几张发票也说明不了什么，往大了说也只是监守自盗，顶多是把她开除了，但如果把事情搞大，闹得人心惶惶，这也不是薛总希望看到的。我看是不是方向出问题了？”杨洪和庞晓晓交换了下眼神，庞晓晓问道：“公司多久没团建了？”米莉瞬间明白了怎么查内鬼了，杨洪小声说道：“聚餐后你们就去老薛受伤的那家夜总会，我和晓晓就不去了，然后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