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人刚一过去,现场就开始躁动起来。
“来了来了,那几个小伙来了!”
“王掌柜,今天就看你的火眼了哈!”
“昨天那个明神宗景泰蓝葫芦对锁,人家说是仿品,小吴愣是什么名堂都没瞧出来!”
“王掌柜,你可是咱三庙前街杂项的泰斗,今天要涨一把脸!”
“……”
看来昨天之事,对同悦古玩刺激非常大。
司柜上去是朝奉,但那个朝奉模样的人,此刻却和小吴直接站在了老头椅子边上,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同悦古玩今天直接派出了掌柜迎战,估计是最高规格了。
若王掌柜瞧不出来,这家铺子也就算是折戟了。
司理虽然是古玩店铺最高职,但不少掌柜的水平比司理高。
毕竟,司理有时候纯粹就是出资老板。
像陆岑音那种拥有不俗技艺在身的司理,其实比较少见。
王掌柜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根黄花梨拐杖,留着精致的山羊胡子,脸上沟壑足以夹死蚊子,但目光却无比矍铄,神情异常清冷地打量着我们。
小竹先将景泰蓝葫芦对锁和象牙宝塔放在了鉴宝台上。
肖胖子虽然嘴里从来不饶人,但见到王掌柜一把年纪,讲话也客气起来:“呦,老爷子,同悦古玩今天把您给搬出来了,看来老爷子是一位尊神啊!”
王掌柜没有起身,抬手冲我们鞠了一礼,山羊胡子抖动:“拜香的客人,来自哪座山,住得哪座庙,敬得哪尊佛,打得哪照面?”
这话是问我们来路。
王掌柜在怀疑我们是同悦古玩什么时候结下的仇家,专门前来踢馆报仇来着。
我回道:“回老掌柜,山在金陵,没庙野修,不信佛也不信道,从来没打过照面。”
王掌柜闻言,目光顿时一凛,问道:“几位客人是专门撩我们的山火来了?”
前面曾解释过撩火棍。
王掌柜见我这样回答,又开始怀疑我们是背后有大资本的撩火棍,要吃掉三庙前街古玩市场,拿同悦古玩铺开了第一刀。
我回道:“光手无棍,不撩火。”
王掌柜又问道:“小先生贵姓,这是来打秋风?”
打秋风就是敲竹杠讹钱。
我笑道:“免贵姓柳,不打秋风,就是玩。”
故意说了母亲的姓。
这话一出。
连旁边瞧热闹的人都好奇起来,纷纷交头接耳。
不寻仇、不撩火、不敲钱,一出手就将人家的镇店之宝给夺了,非常不合常理。
纯粹来玩。
谁信呢!
王掌柜虽脸色无比惊异,但老江湖见多识广,神情稍纵即逝,点了点头,问道:“柳先生,今天我们加点彩头玩?”
我回道:“正想如此。”
王掌柜从椅子上起身,脸色沉了下来,手中拐杖重重地墩地:“今日彩头,我要三位全留下!给小店看家护院也好、杂耍逗乐也行,闻香享供也罢,可有意见?!”
这是真狠!
尤其是最后一句闻香享供,听起来客气,讲白了就是要我们的命,点香上供拜三位死人。
我回道:“全凭老掌柜安排,我们彩头也要加大,摘招牌、卸祖像、关店门!”
彩头已经赌到了极致!
外面围着之人全炸了。
同悦古玩店里几人听到我要的彩头,神情显得非常愤怒,就想冲过来。
小竹和肖胖子立马挡在了我身前。
老掌柜抬手制止了他们。
我寻思你都要我们三条命了,哥们让你们摘牌关店门,不算太过份吧?
王掌柜转身对他们说道:“上工具!”
旁边之人迅速拿了一套工具上来,里面有专门剔绣的细头钎、一根缀着两颗金豆子的红绳子、一盒细腻无比的粉末。
这是高手!
王掌柜转身将拐杖递给了小吴,快步走到了鉴宝台前。
全场顿时屏住了呼吸,直愣愣地盯着王掌柜,神情满怀期待。
王掌柜先拿起细头钎仔仔细细地剔对锁小缝隙里面的绣斑。
宝物外面的绣容易做旧,但缝隙里面的绣却比较难,即便是做了,绣也比较轻佻上浮,若能用细头钎剔下来,证明就是仿品。
十几分钟之后,王掌柜宣告失败。
他眉头紧锁,再将那根红绳子绑在了对锁上,像玩拨浪鼓一般,轻轻地晃动对锁,红绳子两端豆大的小金球叩动着对锁,发出了轻微的叮叮当当响动。
王掌柜一对耳朵微微抽动,在仔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