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在万年县衙的残暴,蛮横的行为,明显激发了温柔这个年轻人的兽性。
这是一种很难说清楚的行为,就像一只狮子看到别的狮子咬死了一匹斑马,它的牙齿也会发痒,不再咬死一头斑马它的念头就不会通达。
看样子郑县令已经成功地引
起了他狩猎的兴趣,已经开始在外围布置狩猎场地了。
郑县令这只斑马,能不能逃脱温柔这头狮子的狩猎,云初是不管的。
因为他总觉得温柔不像是一
头狮子,更像是疣猪,他光辉耀眼的家世就是他身上的铠甲,明明可以活得横行无忌的,却小心地如同一只旱獭。
狄仁杰就不一样了,这家伙现在是一头刚刚成年的狮子,才把长安县撕成碎片之后,如今正在享受饱食期后的安闲时光。
目送张柬之率领的商队一路向西,每个人都对他们充满了期待。
英公没有在城门口送行,他是坐在城门上送别的。才起来的,微微偏西的风,将他的白发从发髻上吹下来一缕,随风飘荡,苍老的就像脚下的这座长安城。
李敬业缩着身子站立在李氏部曲中,其实谁都看见他了,却没有一个人指出来,更没有人阻拦他一路向西去送死。
送别的人都有些肃穆,都觉得这是一件很大,很重要的事情。人人都希望他们这一去就能建立,王玄策在西域建立的那种功绩。
只有云初不以为然,虽然王玄
策一人灭国,麻君买百骑破万骑的行为,已经把唐人个人能力拔高了顶峰,他还是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上升的空间。
王玄策,席君买做的事情只是把效率提升了一大截,他希望张柬之,李敬业能把质量也提高起来。毕竟,大唐这个巨人的身体,还非常的瘦弱,而他的餐桌上只有草,没有肉。
当然,如果吐谷浑人不能接受张柬之他们这种温柔的剥削。
他就准备把长安城里的亡命之徒们组建起来,开出高额的悬赏,让他们去吐谷浑去抢,去绑架,去勒索……相比张柬之他们执行的A计划的不确定性,云初更加看好自己准备的B计划。
一个是以点破面,一个是以面围点,很显然,后者更加的具有可操作性。
其实,自从有钱之后,他一直想弄出来一个赏金猎人公会出来,自己当大老板,让大唐那些又凶又穷还暴虐的退役府兵,退役强盗,退役马贼们,按照他的指点,满世界地去帮他搜寻他想要的任何好东西。
云初相信,只要把钱给足,让他们去吐蕃干暗杀论钦陵父子的事情,他们都敢接,哪怕有去无回,只要把钱给他老婆孩子就成。
满大唐,有何远山,刘雄这些为了后代,可以毫不犹豫地向上万人的敌军军阵,发起冲锋的死士,也有为了后代宁愿自杀,也要保住钱财的冯忠,赵三郎。
对他们来说,个人死不死的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给家里,给孩子剩下点什么。
没有辣椒的油泼面完全没有灵魂可言……朱萸这东西之所以不能成为主流,完全是因为它,没有颜色,没有香味,而且辣味还不足。
如果现在,有人拿出一颗带有辣椒籽的辣椒,云初愿意出一千贯的价钱购买。
如果现在,有人能拿得出来一个玉米棒子,云初愿意出一万贯购买。
如果现在,有人能拿得出来一颗发芽的土豆,或者红薯出来,云初愿意倾尽家财去收购。
可惜,没有。大唐人依旧傻了吧唧的,把目光盯在城外的土地上,他们甚么都不知道。或者说,他们对于脚下的世界的了解,还远不如《山海经》记述得清楚明白。
即便是没有辣椒,狄仁杰依旧喜欢油泼面,他刚刚吃了老大一碗之后,觉得肚子暂时不饿了,就对云初道“试探出那些老家伙们的底线了没有”
云初忧愁地摇摇头道∶“我以为,我在万年县如此嚣张跋扈,简单直白的处理问题,会让这些老家伙们产生一些忧虑的心思,甚至出面阻止我鲁莽的行为……结果,没有。
英公说做大事的过程中,杀死
几个胥吏不算什么,苏定方说,我
做的还不够,应该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将万年县清空,然后再像春日万物复苏一般,按照我的心思编练出一个新的万年县。
梁建方说,我麾下的张甲屁用不顶,还说他的部曲里面,有几个惯用刑罚的老人手,如果需要,可以立刻支援给我用用。
就连李义府也说我,要嘛不做,要嘛就把事情做绝,做彻底,做一半,留一半是最愚蠢的行为。”
狄仁杰皱眉道“这就麻烦了呀。”
云初跟着叹口气道“是啊,是啊,这些老家伙所谋者大啊。”
狄仁杰又道∶“既然试探不出这些人的底线在哪里,我们就该约束自己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