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来家里混早饭的时候,带给云初一个消息。
《男儿行》这首长诗已经在长安盛行开了。
教坊司,青楼,勾栏中,客人点的最多的就是这首诗,有些地方还让妓子们穿上男装,腰佩唐刀,演绎“身配削铁剑,一怒即杀人”的场面。
更有些许浪荡子,喜欢在酒喝高了之后,手握唐刀大段,大段地吟诵《男儿行》。
这首诗实在是太对唐人的胃口了,继而导致这首诗以病毒般的速度在大唐境内传播。
梁建方浑身赤裸只在腰间围一块兜裆布遮羞,手握两柄鼓槌,在寒风中敲击巨鼓吟诵《男儿行》的行为最受长安人欢迎,齐齐认为,如此才是吟诵《男儿行》的最佳方式。
狄仁杰已经在酒楼上,青楼里,见过,听过很多个版本的《男儿行》,这才特意来云初家里告知此事。
云初这几天忙着晋昌坊里的事情,而晋昌坊里没有可以在坊墙上开小门的富贵人家,显赫家族,以及名声显着的特许人士,所以,对于盛行于大唐上层的《男儿行》几乎一无所知。
“这一次雁门侯算是出尽了风头,不但在大朝会上吟诵了这首诗,驳斥了那些看不惯他行为的人,还引来陛下的好奇,几次三番地询问雁门侯,这首诗真的是他作的。
结果,雁门侯肯定地说,这首诗就是他军旅生涯多年的感怀之作,以前没有写出来,完全是因为时候不到,这一次蒙陛下恩准,在家读书,结果,读着,读着,再加上饮酒饮得有些多,就不知不觉地把这首诗随着胸中的郁闷之气,一起宣泄了出来。
他还口出狂言,想要驳斥他,先写出一篇堪比这首《男儿行》的长诗来,否则,他就会把唾沫吐在反驳他的人脸上,据说,陛下听了之后龙颜大悦。”
云初点点头道:“雁门侯的大作本就康慨激昂,非烈士不能书此雄文。”
狄仁杰低声道:“你说我当时为何要喝醉呢,不能亲眼见雁门侯书此雄文,实在是平生憾事。”
云初道:“一匹马,一个太学生的名额,难道还不足以让你满意吗?”
狄仁杰喟叹一声道:“受之有愧啊。”
云初笑道:“如果没有人跳出来说这首诗是他写的,这首诗就是人家雁门侯写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是雁门侯写的。”
狄仁杰笑道:“我就怕诗中典故甚多,雁门侯可能忘记了,也有可能是不懂。”
云初摇头道:“非常人行非常事,雁门侯征战一生,杀人无数,酒醉之后真情流露,难以自已,写出这样的一首诗不足为奇。”
“你是说雁门侯会把所有的破绽都归结到酒醉中?”“如果有人逼问的急了,雁门侯甚至会鬼上身你信不信?”
狄仁杰想了一下梁建方的秉性,点点头道:“必然如此。”
然后对云初道:“相比《男儿行》,我更喜欢《陋室铭》的澹泊致远。”
云初道:“我们两人现在都属于失学状态,想要进太学,怎么也是半年后的事情。
我最近在着手改造晋昌坊,你要不要参与进来?”
狄仁杰笑道:“你准备怎么改造晋昌坊呢?”
云初道:“按照自己心中最美的晋昌坊模样打造一个全新的,璀璨的晋昌坊。”
“这就是你不惜坑蒙拐骗四门学同窗的原因吗?”
云初叹口气道:“济贫,本身就是一个劫富济贫的过程,钱财不能无缘而生,却可以借这场春风,春雨应运而生,最后成长为参天大树。
只是这中间需要才智之士居中调停,引领,寻找突破口,而后一鼓而下。”
狄仁杰低着头把碗里剩下不多的小米粥喝完,然后,悠悠地道:“我准备在长安县寻找一个坊市,试着做一下你在晋昌坊做的这些事情。”
云初诧异地抬头道:“你竟然有这样的心思。”
狄仁杰笑道:“大丈夫宁**头,不为凤尾!”
云初沉默片刻点点头道:“勇气可嘉,就是愚蠢了一些。”
“怎么,觉得我做不成?”
云初皱眉道:“子,何恃而往?”
狄仁杰拍着胸口大笑道:“一腔少年血,可否?”
云初点头道:“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
狄仁杰笑容不减,继续道:“长安坊市似棋盘,十二街市如菜畦,你我以朱雀大道为界如何?”
“你要当长安县令?”
“你不是也在谋算万年县令吗?”
云初大笑道:“这个位置是真的适合我。”
狄仁杰跟着道:“我也觉得长安县令是为我量身而裁。”
云初拍拍额头道:“小声些,莫为他人知,否则羞惭无地也。”
“羞惭的应该是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