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五年,安图城之外,虽然与凤岐偶有小规模遭遇,但在安图城东城门外的这一支精骑始终未曾出现在凤岐面前。
乌兰如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这是蒯龙最强的后手。
这些年,图库得以休养生息,牛羊和孩童逐年增多。
在大蜀国和图库的文化对撞中,图库老一辈的人还是把冲杀在第一线的勇士歌颂。
乌兰如大胆调侃蒯龙,是知道他不会介意,也是在告诉他留下足够的后代,未来的安图王才会后继有人。
蒯龙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考虑,奈何蒯家人丁单薄,朝堂之上就算佘宇晨看似对他没有任何防范,但实则延安公主就是一个最大的防范。
扣押张百川,乃至易凤英的到来,对蒯龙而言,都不是一件很好处理的事情。更别说还有一个他一直不愿意提起的丹虹清,仿佛这些女人在大蜀国就感觉到了女性的奋战地位就是最大的保障,却不知道蜀道山里不只是亲王,还有不少的帝王也是过早的陨落。
大蜀国朝臣三朝围臣的大有人在,这皇权也没那么好。
眼看琪格即将再次分娩第二个孩子,他已经明显感觉到琪格的精力在开始下降。
安图城现在有施恩在逐渐接手,图库族人并没有对此产生抵触情绪,这让他感觉到心安。
西北方向旗旦城虽然规模不大,三年的休养也已经完成,师兄孙思奉辅助薛明有功,已经是薛明的侍郎将军,为西疆的军队提供了足够的资源。
西征已经是到了非常合适的时候,一旦琪格降生孩儿,他也就要开始西征凤岐,结束这西疆年年征战的时代了。
次日天未明,蒯龙已经站在了安图城的西城门上,身后是十面战鼓,鼓手迎风而立,就等着他的军令。
五十里外传来的淡淡烟雾升腾,易凤英和乌兰如两边的军队显然已经在晨起做饭,正是最麻痹大意的时候,蒯龙高举右手,大声吼道:“击鼓,开战!”
身后十名鼓手手中的大棒落下,声震城头,向着五十里外传去,看似遥远,但在这宁静而又广阔的草原上,却能令双方隐隐耳闻。
蒯龙身后,施恩问道:“王爷不前往现场看一看吗?”
蒯龙摇头道:“我若前去,双方的心态必然有所变化,本王不想看见外力的影响,就看双方在此时会是什么心态。胜负不重要,结果才是我所需要的。”
抬头看向天边,“是不是又要下雪了?”
施恩点点头,“今年的雪差不多了,再过一个月,差不多外出放牧的图库人也该回城了。”
“回来就好,黑沽的族人回来多少了?”蒯龙继续追问道。
“除了驻守之人,都回来了。今年没有派多少人过去,更多的去了封图城那边修建自己的村庄去了。再说,战事不多,修补战甲所需早已经足够。”
“明年开春要多派人去了。黑沽族也有战士在精骑之中!”
两人看似在闲聊,实则施恩明白,蒯龙是打算在深冬开始西征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时候,包括凤岐在内。
此去凤岐古城,深冬缓行需要月余的时间,还要隐匿行迹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而城外五十里,听闻战鼓声响,很明显的双方聚集的速度就看出了差异。
乌兰如这边一直不间断的在操练,而铁军长期驻扎京都附近拱卫京都,日常无事,操练也就是个形式。
等到易凤英脸色冰寒的怒骂之后,就连公孙圣也双手紧握,不敢置信。
这还是铁军吗?就是一群京都老爷兵。最精良的装备,却连最基本的军事素养都已经丢掉了不少,看起来威风凛凛,实则按照这样的聚集速度,易凤英知道这一战败了。
但不战而败实在是莫大的屈辱,军鼓从遥远的城头上传来,在晨风中已经不能清晰听闻,但她知道对面可不会因为听不到军鼓声而耽误。而且收兵的锣声看样子是听不到的。
不战就是全军就地灭亡。
等到全部聚齐,乌兰如的精骑马蹄声已经清晰,易凤英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东英王,下令吧!”丹虹清却是双眼如电,战意升腾,她不需要为易凤英证明,她只需要为她自己的战力证明,这一场试验也好,检验也罢,只要杀出自己的威风,西疆她依然还有将军的地位。
易凤英拔出腰间长剑,高声喝道:“尔等若是战死,本王还能再高看一眼,若是就此被围,全是一群懦夫!”
大喊一声之后,也不顾什么中军指挥了,率先骑马冲出了军营。
公孙圣和易莲左右率军,丹虹清策马追上易凤英,说道:“东英王,看末将如何冲杀了这群西疆精骑。”
对面一万精骑,并没有迎面和气势绝佳的丹虹清对战,而是利用速度,绕开了丹虹清,放她一马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