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柔粉烂漫,满城飘香。花开柳绿,正是踏马同游好时节。
季家迎来两位贵客。季娘子斟茶递水,桃桃把能上的点心吃食一概端上来,招待着大将军的两位掌上明珠。
“这是小笼包,这是小糯米甜糕,这碟是猪肉丸子。这些是小女想出来的,素日里当点心又当吃食甜个嘴,饮食粗鄙,两位小姐莫要嫌弃。”
碟子里糕点小而精致,引人垂涎。
秦期期接过茶水,“夫人,是我姐妹俩冒昧,打马游城,想起这订做的衣裳了,忍不住想看看如何了。”
碟盘干净,吃食精致,小箸夹小笼包吃下,一手半掩着嘴,秦捌眼神一亮,眨了眨眼,秦期期领会其意。
面皮暄软,肉馅不柴,鲜嫩有汁,满口香。
“季夫人,你家这个…小笼包真好吃!”
取了衣裳过来的季娘子柔柔一笑,满是慈爱,“那两位小姐可要多吃几个。”
打开包袱,摊开一套粉色裙子,这是仿照望舒上街炫耀的那套来做的,起名唤仙女飞天裙,双手举高轻轻一抖,满堂华彩。
一套粉色,一套蓝色,布料是上等锻料,富有光泽,刺绣流苏皆是用昂贵的金线,彩带则是使用轻软的罗布,拼接亮色小彩布。粉色是刺绣宝相花纹样,蓝色则选用忍冬纹样的刺绣花纹。
引得姐妹俩眼睛直往衣裳上转,粉色娇艳,蓝色矜持,彩带飘飘洒洒,又是另一番风情。
吃过小笼包,试过肉丸子,新衣裳爱不释手比对好几回,看天色兄长和爹爹要下值了,期期忍不住开口:“季娘子,怎么不见你家女儿啊,我…我挺想见见她…她那套飞仙服的。”
一边折好衣裳,季母一边打量两位小姐,花样年华,容貌出色,姐姐胆大些健康肤色,妹妹拘谨些,举止规矩。
“不巧呢,小女不在家,今儿阳光好,出门透气去了。”
哎呀!上门硬是赖着饱吃一顿,帮不上忙!
秦家隔墙边上去年移栽的修竹熬过漫长的冬天,终是重发生机,向上生长。经过时有脚尖踢了踢,簌簌的枝叶摩挲声,仿佛在窃窃私语。
“小姐,她们一群混不吝的妇人,说话忒难听了…那群娃娃也缺了教养!”夏嚒嚒气得唾沫乱飞,修竹也挨倒打一耙:“歹竹出不了好笋!”
又怕舒舒动气,气出病来,连忙又亡羊补牢:“不过如今我们货装在罐子里,篮子用布盖着,倒不怕她们使坏心眼。季守跟着,那群以后迟早是混混无赖的货,当下嫩些,倒不敢动真格。”
一旁唐伯连忙致歉,“都怪老翁,一直不曾关注二院,少爷上值下值,读书练武,两眼不闻窗外事的性子,才出差错了。”
夏嚒嚒忍了忍,看着舒舒光是听不接话,怕人心里憋着气,“唐管家,她们嘴毒心黑背后说未来姑爷那些话,你们从来不曾听见?”
诸如杂种,丧门星,娶冥婚那玩意……夏嚒嚒气得天灵盖都要原地爆炸了!
特意挨着这侧墙根往里说,怕家里听不清似的!
话一问出,夏嚒嚒一股脑全倒出来,将她们挣黑心钱,作奸商,秦修远杀人不见血,蛮族暗地里非我族类……
“…她们竟然说小姐未进门就…就…就…”老脸都涨红了,夏嚒嚒仰天长吁一声,“唉!有娘生没娘教的猪狗不如玩意儿!一群卖沟子货!”
骑着马放慢速度踏上巷子时,跟在身后的旺财抬起鼻子嗅了嗅,瞬间目标在心,很快一个后腿蹬步往宅子的方向冲。
含肉量极高的前主人来了。
秦修远加快速度,很快………鸡,至少五只,在杂乱地叫着。肉味,很浓的肉味,刚刚卤好的肉,热气腾腾的味道,心下一种不妙的预感,一踢马腹径直转入巷子。
他的未婚妻端坐在巷子中央,左右两张桌子,一张桌子上两盘堆得高高的肉,另一张桌子捆了五只活鸡,这过大年分大肉的场景引得巷子里的小孩妇女全跑出来了,小的眼巴巴地看着热乎乎的肉,妇女鄙夷里带着好奇,时不时交谈两声,吆喝两句止不住哈喇的孩童。
旺财极尽谄媚地歪在她脚边,今儿的仙女裙静静地垂下,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前的宁静,风雨一来……
她是在等他,秦修远确信,等她两把小刷子似的睫毛从他身上移开,他脖子一痒,便知一场洗刷天地的暴雨要开始了。
果然人开口了,嗓音嫩嫩,说话娇滴滴,“听说这里的邻居们这阵子对我们家的嚒嚒小厮,生意,男主人,还有我,诸多方面,天天一场又一场在那造谣生事,根本没个说完的架势。”
说着根本不怕人,抬高小下巴环视对面一圈,一群打过照面的泥猴子脏兮兮的,身边或背或抱着娃娃的妇人寻常打扮,闻言凶巴巴得七嘴八舌:
“你别在这里指桑骂槐,怎么,这条巷子你家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