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苑局。
“师父,喝药了。”
小夏子端着一碗药,叫醒了躺在床榻上,睡着也十分不安稳的赵德全。
赵德全睁开眼,眼底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茫,他看了眼小夏子,反应比平时迟钝不少,“哦。”
他被小夏子扶着起身,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师父,您可真是吓死我了,今早就发了热,还一直说胡话。”小夏子想表现下自己,趁着赵德全喝药的时候,开口道。
一碗药下肚,赵德全也终于回过神来,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一抹冷寒,面上却笑了笑,“哦?我说什么胡话了?”
赵德全的记忆,只停留在昨晚昏过去前,之后的种种,他都没印象了。
“您一直在说什么诗词,我听的也不是太清。”小夏子挠了挠后脑勺,笑容憨厚。
“我大概是烧糊涂了,乱说呢。”
听到小夏子这话,赵德全眸底的冷意散了几分。
“哎!你们听说了没,杀死刘勇的凶手,好像找到了!”
不等小夏子继续邀功,门外,却突然响起一道八卦味十足的声音。
“找着了?你从哪听说的?是谁啊?”
“我怎么没听到人说,你怕不是自个儿瞎猜的吧?”
“是啊是啊!这话可不能乱说!说错了可是要杀头的!”
“……”
听声响,屋外头应该围了不少人,此时正是午膳休憩的时候,听到这话,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刘勇毕竟是蔬苑局的人,这合宫上下,最关心案件的,除了司查院,也就是蔬苑局了。
都是普通的小太监,生死都不由自个儿,刘勇死的不明不白,难免会联想到自己。
“哼!我才不是瞎猜的,我这是听宫里的赵全公公同一小太监说的,说刘勇啊,是荣和公主所害!”
“这不太可能吧,公主不是住在别苑吗?刘勇可是死在宫里的。”
有人适时提出了疑问。
“我听说,那日荣和公主恰好进宫看望太妃,可能是刘勇不小心得罪了公主,才会遭此毒手吧。”
“赵全公公可是在陛下身边伺候的人,他说的话,定然不会有假。早就听说荣和公主残暴无比,常常以虐待宫人为乐,唉…刘勇死的可真冤,公主是陛下的亲妹妹,这件事大概率应该就不了了之了吧。”
“嘘!这事虽是事实,你却不能瞎说,咱们知道就行,之后在宫内伺候,咱们还是小心些吧,一不小心,可能命就没了。”
“……”
听到这话,一众宫人们都有些感慨。
这时,最先开口的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但是,我听赵公公说…”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又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屋内的小夏子下意识直起身子,往那边竖起了耳朵。
“若是真调查出是荣和公主所为,定严惩不贷,你们可别忘了,司查院从不徇私。”
周围安静了一瞬,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带着些惊喜和兴奋的讨论声,若司查院真能为了他们这些小人物的命,严惩公主,他们这些人,也不用在入宫的时候,战战兢兢提心吊胆了。
小夏子心里也暗暗叫了一声好,转过头,就见自家师父阴沉着脸,眼睛漆黑,直勾勾地盯着屋外头,也不知是在想什么,连自己看他都没发觉。
小夏子顿时眼皮一跳,垂下了眸,他差点忘了,师父对荣和公主,十分照顾。
甚至…这种照顾,已经超出了原本蔬苑局掌印的管事范畴。
… …
翌日。
王府大门被匆匆敲响,门口的侍卫得了吩咐,认识柳向卿,没加阻拦,让他进了王府,在他进门后,又快速将门合上,将一群想钻孔递拜帖的人阻挡在外。
“你怎么来了?”
许云姝正在吃王府厨子做的糕点,样式倒是跟谢之竹马车上的糕点差不多,但味道却天差地别,倒也不是不好吃,就是口感并不太合她的胃口。
可偏偏云锦说,王府厨子并没有换过,做的糕点一直都是这个。
这就有点奇怪了。
正疑惑着,就见翠兰引着柳向卿来了听竹小院。
“还不是跟你同步一下赵德全的事。”柳向卿也不客气,不等许云姝招呼,就一屁股坐到了她的对面,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又拿起一块糕点,“忙了一早上,连早膳都没吃。”
这自来熟的模样,倒是跟邵一尘学了个十成十,许云姝还是比较怀念,初见时,柳向卿拿着司查院的腰牌,丰神俊朗,人模人样的时候。
“不愧是王府的厨子,比我家厨子做的好吃多了。”柳向卿擦了擦嘴,感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