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季临癫狂地抓着检验报告,手一页页快速翻动,却越来越抓不稳,最后全都掉落在地上。
他失魂落魄地盯着散了一地的白纸,喃喃道:“怎么可能,一点伤也没有。”
递给他报告的护士只觉得莫名其妙,没伤还不好么,这医院里不知多少人希望能得到季临这样的诊断。
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敷衍着安慰几句,转身要走,手臂却被季临一把抓住。
季临眼睛猩红,恶狠狠地盯着护士:“是你们!你们收了钱,帮李玉瑶作伪证!”
他右手抓着护士,左手还掀起衣服向周围人展示:“看啊!我这里还痛着呢!怎么可能一点伤也没有!”
“你们看啊!!”他独自嘶吼着,想要像过去一样获得其他人的支持,却只见到周围人如同望疯子一般的恐惧眼神。
“如果、如果季临先生您对我们的验伤报告存在疑问,可以去其他医院验证。”护士慌了,她离季临最近,也最能感受到对方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只能忍着恐惧好言相劝。
季临听了这话却更加激动了。
“不不不!你们现在,现在就给我出具验伤报告!”
这次李玉瑶下手狠,又有人叫了警察来,正是将李玉瑶送进去的好机会。正因如此,季临在警察面前大肆宣扬了李玉瑶是如何殴打他的,说的时候李玉瑶还在旁边听着呢。
如果这次李玉瑶没被关进去,季临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报复会有多恐怖。
他抓着护士愈发激动,不停重复着要医生重新出具一份严重些的验伤报告。护士眼眶都红了,她也听说过一些医闹的例子,却不料今天自己遇上了。
验伤的医生匆匆赶来,耐心地和季临解释医院验伤的流程和标准,他的伤并没有留下什么严重的后遗症,因此连轻微伤也无法判定。
季临才不管这些,他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一份可以将李玉瑶送进去的验伤报告!
他大概忘了自己是怎么来医院的,在他抓着护士和医生周旋的时候,送他来的两位警察对视一眼,悄悄绕到他后面,趁他没注意,一个将他按捺在地,一个将护士小姐扯到身后。
护士一脱离季临的挟持就哭了出来,季临被按在地上还不死心,甚至胡乱攀扯起警察也是收了李玉瑶的钱,合起伙来欺骗他。
周围的病人和家属议论纷纷,警察脸色也难看起来,这样的舆论一旦发酵,整个警所都要陷入麻烦。
好在有人听了几句,忽然觉得季临和李玉瑶这两名字都特耳熟,回忆了一会儿便想起来:“不是,这人还有脸说是妻子骗他啊!”
他这话一出,周围人以为他了解什么内幕,又向他吃起瓜来。
围观群众很热心,你传我我传你,一会儿就让大家都知道了被按在地上的季临是什么人。
“散了吧散了吧,这家伙还说什么妻子家暴他,还买通医院和警察,笑死,他妻子要有这本事第一个先整死他。”
“这畜生不会是打算故技重施,又诬陷小姐姐吧!”
“这是想把我们当枪使啊!警察同志,我能告他诽谤吗?啊,不是我,是他妻子来着。”
警察们工作繁忙,顾不上吃瓜,直到听了围观群众七嘴八舌的讲述,才知道季临究竟做了什么,看他的眼神也带了几分鄙夷。
季临感受着舆论的迅速变化,急忙喊道:“不是我!我没诬陷李玉瑶!她就是疯子,疯了一样揍我啊!”
他这话一出,围观的都有人跃跃欲试想来揍他了,连警察按住他的手都重了一些。
他们又不是瞎子或者傻子,刚才季临撩起衣服的时候他们可是看到了,一点伤痕也没有,验伤也没查出来受了伤。
“这狗东西真是狼心狗肺!之前想把老婆逼疯,现在事发了,还想伪造证据将老婆告到牢里去?!”
“他老婆怕不是刨了他家祖坟,害了一轮又一轮。”
“就是,警察同志,你们青天大老爷,可不能判错案啊!”
警察有些尴尬,但面对人民群众的群情激愤也不能不作声,两个人都严肃点头,保证会秉公处理。
另一个也和护士沟通完了,护士觉着自己没受什么伤害,又怕季临来报复,也就息事宁人了。
两人将地上的验伤报告捡起,一人一边将季临夹在中间要走,季临还不乐意,嚷嚷着要让医生重新验伤,直到被警告小心被医院告寻衅滋事才停下来。
坐上警车,越是靠近警所,季临就越紧张。他绝不信李玉瑶会放过他,在亲眼见证过周围人对他的风评后,就更害怕以后的日子。
夫妻之间的暴力本就最难判定,现在所有人眼里李玉瑶都是彻底的受害者,说不定以后就算他被当着所有人殴打,那些人也会一边鼓掌一边说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