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敦厚的温氏见状,也立刻学着吉氏的模样,拉着同她一样寡言少语的女儿霍云嘉,跪在老夫人面前。
“奴婢也谢谢老夫人与二少夫人,愿意给云嘉一次机会学习管家。”
陆执月侧头,睫翼轻颤着看向李氏。
她只是想好好吃顿饭,可这母子俩一个比一个不招人喜欢。
梦里霍择云是她悲剧的起源,李氏就是扩张了她可悲的支流。
她也曾想过是否现实与梦境不能混合,可前提是,谁都不要来招惹自己。
既然这母子一个也不老实,那她也没必要将装出来的柔弱当真贯彻下去。
见陆执月一直低着头,老夫人看了她半晌,也看不出这姑娘神色究竟如何。
可不管为何,若能将两个姑娘教出来终归也算帮了侯府一个忙,老夫人哪里会有不愿,收回目光后笑眯眯地让几人起身。
陆执月同几人一点也不熟悉,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简单客套了几句,便以需继续看账本而提前逃离饭厅。
夏末夜风已有些冷硬。
陆执月的月白色束腰长裙有些薄,清风吹过,便能感觉脖颈间方才同几人斗嘴斗出的汗有些发凉。
陆执月瑟缩一下,吩咐觉霜与沐春:“快点走,有些冷。”
在前头打着灯笼的觉霜,听后便加快了些脚步,确定四下无人,嘴上终究是忍不住道:“也不知道大公子为何突然要咱们一家子在一块用膳,姑娘平白受了侯夫人与二爷一肚子气,根本没吃几口。”
“这事倒也怪不得他。”因夜风冷涩缘故,陆执月声音有些微抖,“或许大都督也是因这些年一直不在侯府中,所以想众人一起吃饭,好寻些亲情人味。”
她眸底微冷:“若这一家子都是正常人,再来两家子一起吃饭,也闹不出这一顿的笑话。”
“况且吃饭时能够吵起来也就算了,你方才没看到,侯爷竟对着二爷就是踢。”
陆执月眉头轻轻隆起:“或许是我没见识,应该说武将世家就是如此率真?”
侯府这般没规矩,也不知父亲当初怎便能够同意这桩亲事。
就连她都看不下去。
行至一处灌木丛旁。
此处没有灯笼,唯有觉霜手中一个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觉霜撇了撇嘴道:“姑娘想说没规矩便直接说就是,此处只有我与沐春,我们二人又不会说出去。”
就连她都看出姑娘心中不满了,即便说出来又能如何,反正如今掌家权在姑娘手中,李氏再弄什么幺蛾子出来,姑娘一样有收拾她的办法。
“话虽如此,可不在怀徽阁里断然不能乱说,让有心之人听……”
“如今可不就让有心之人给听去了。”
陆执月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忽而从灌木丛里无比清晰地传了出来。
她被吓得魂飞魄散,瞬间尖叫一声向旁边歪去。
陆执月脚上猛然拧了一下,恐惧与惊慌失措交织直挺挺地冲地面摔去。
霍听风见真将女子吓狠了,顾不得继续藏着,忙伸出长臂将人揽进怀里。
天旋地转间陆执月扑通一声摔进那人高大结实的臂膀中,惊魂未定间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裳不敢松手。
温软香玉在怀,霍听风原还在轻笑的面上瞬间随着身体一同僵硬,忽而便想起那天假山中也一样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小身体,下意识伸手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在她背上轻轻拍着:“没事了,没事了,不过说句话,怎么就吓成这样。”
向来玩世不恭的声音沾染了些轻哄:“别怕,是我。”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陆执月缓神片刻也反应过来了是他,一直温顺的兔儿形象顷刻灰飞烟灭,气急败坏便要挣扎着从他怀中出来。
“大都督这是做什么,深更半夜躲在暗处吓人可有趣得很?”
她声音向来柔和,即便此刻生气也同浅吟低语没有区别,悦耳得很。
霍听风心中酥麻,更加不忍松手,趁周围没外人,狠狠将人在怀里勒了一把,听女子惊呼一声,这才使坏似地将人放开。
陆执月已被气得满脸通红。
虽二人更过分的都做过,可,可是这还有人在!
她忙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髻,往后退了两步。
黑夜中,小脸儿烫得吓人:“大都督!你逾矩了!”
主仆几人正在最黑处小心翼翼的说着悄悄话,本便心虚,此处又没了风,阴森地吓人,霍听风突然插嘴就算了,可还抱了她!
霍听风一双眸子向来好用,即便此刻漆黑也能看到女儿家神态羞急。
他眉毛立刻散漫地扬起,嘴角弧度几乎能挂把折扇:“无妨,没有外人见到,弟妹你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