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月面色一僵,寿安堂中气氛瞬间微妙。
她不可置信:“二爷,是在说我吗?”
此刻长辈俱在,霍择云原只想着自己嘟囔一声,却不想声音大了些,且这陆执月还好死不死非要问一句。
安泊侯面色蓦地一沉,手掌拍得桌上茶盏都震了一震:“混账羔子!昨日的事为父还没和你算账,今日你又耍什么威风!”
霍择云眉头一跳,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陆执月,这才憋气低头:“孩儿不敢。”
“不敢就好好地将茶敬了,别想着再惹什么是非。”
安泊侯本便看不上这个只知道沾花惹草的小儿子,如今大儿子回来,他的心更是偏到了咯吱窝。
李氏愤愤不平,可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
她昨日晚上便听说了霍听风回家住的事。
本想等安泊侯回来,好好问问他究竟怎么回事,可没想到他竟直接去姨娘院子歇下。
自己等了半夜,就只等来一肚子气。
可偏偏她装贤良装惯了,即便想质问,也需掂量着些。
今日晨起,因心情不好,上了好几层脂粉,才显得面色没有那么蜡黄。
“好了,喜庆日子说这些做什么,敬茶吧。”
老夫人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转眼便见有丫鬟端来托盘。
陆执月垂眸,鸦羽般的睫毛扇了扇,随不服气的霍择云一同上前,将第一杯茶敬给坐在最上首的老夫人:“祖母喝茶。”
“好孩子。”老夫人接过茶杯,一点没刁难的意思,给了个大红包。
陆执月让访雪收下,又去李氏与安泊侯处:“父亲母亲喝茶。”
李氏面色不佳,可安泊侯因昨日之事觉得亏欠了陆学士的女儿,点头后也拿了个大红包给她。
她又一一给周围长辈见礼。
一圈下来,红包倒是收了一托盘。
安泊侯倒是有两个妾室,可妾室只能算半个主子,陆执月是小辈,所以便互相见礼,认识认识便可以,无需再敬。
这些人,梦里都见过,只不过不太熟络。
陆执月认得并不算艰难。
正准备落座时,便忽而听对面有人轻咳了一声。
抬眸便见霍听风靠在椅上,一双穿着黑色祥云履靴得长腿从袍下露出,格外慵懒的交叠在一处,笑的格外不怀好意:“弟媳敬了一圈,似是将本督这大闲人给忘了?”
陆执月心头一跳,似是不知所措模样,立刻抬头看向老夫人。
众人也不想霍听风还会挑理,一个旁支姑母笑着:“听风你是同辈,哪有同辈敬茶需给同辈间见礼的,说笑了不是……”
她话音未落,便突然察觉屋中气氛似有些不太对劲,再一抬头,霍听风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瞬间惊出一头冷汗:“不,不是,是大都督。”
那姑母面上血色一褪,竟觉有些腿软。
屋中众人也没人出声,目光纷纷在这二人之间打量。
不要命,竟敢直呼霍听风大名!
谁不知道这个狼崽子自从离开侯府之后便翻脸无情。
众人纷纷屏住呼吸,生怕霍听风生气波及自己。
就连陆执月也抬眸偷偷看他。
她同他只在幼时见过几次,梦中也没有他的身影,虽这些年听过不少传言,可始终不知他究竟多吓人。
如今只看众人反应,便能察觉不少。
她咬住下唇,打了个哆嗦:“是,我忘了给大哥敬茶了。”
她起身,轻轻吸了口气。
旁边丫鬟忙又端上两杯。
霍择云虽不情愿,可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只能咬牙起身,同陆执月一起过去。
不想二人刚端了茶,霍听风便忽而扬手。
“本督同二弟并非不识,二弟这杯茶,免了。”
霍择云神色骤变:“你!”
霍听风便同没看到他一般,扬眉道:“还不敬?”
陆执月气他混账,可总觉仿佛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中一般,虽生气,可却也不敢忤逆他,只咬牙弯腰,将那茶盏往前一送,闭眼道。
“方才是阿月疏忽,还请大哥莫要见怪,您请喝茶。”
女子虽低着头,可那面上绯红分明是被气出来的。
看不出来,小丫头还挺有脾气。
陆执月举了半天,也不见他来接,胳膊酸胀难忍。
他到底喝不喝!
正觉自己被戏耍时,一只大手忽而稳稳接住茶盏。
陆执月抬眸,男人邪笑模样便径直撞进眼中。
她忽而想起昨日在假山中时他也是这副模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