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秦桧正欲踏上归府的路途,却被滦江轻声唤住。
“秦相,请稍留贵步。”
滦江的声音温和而清晰,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诚意。
秦桧闻声侧首,目光恰好捕捉到滦江那含笑的面容与恭敬的行礼。心中顿时明了,此人有话要说。于是,秦桧亦以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容回应,轻轻抬手,做了个回礼的动作。
“秦相,此处人来人往,确非密谈之所。”滦江轻声细语,眼中闪烁着几分谨慎,“不知可否移步至前方茶馆,共品香茗,细话家常?”
秦桧闻言,爽朗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豪迈与洒脱:“哈哈哈……滦将军言重了,秦某自当从命,这便随你前往。”
言罢,二人相视一笑,随即转身,朝着不远处那座古色古香的茶馆缓步而去,身影渐渐融入了熙熙攘攘的街市之中。
在那茶馆二楼,隐匿于喧嚣之外的一间雅致包厢内,滦江悄然遣散了随身的侍从,起身,以一种既谦卑又不失尊严的姿态,向秦桧深深一揖,言辞间透着几分恳切与无奈。
“秦相大人,此番犬子不慎闯下滔天大祸,滦某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厚颜恳请大人援手,救救我这不成器的孩子。”
言罢,滦江小心翼翼地将一叠沉甸甸的交子轻轻置于秦桧面前的案几上,那交子皆是出自信誉卓着的正祥钱庄,面值之大,数目之多,一眼望去,少说也有十几万贯之巨,沉甸甸地压人心头。
秦桧目光掠过那叠交子,心中虽有波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一笑,语气温和而含蓄:“滦将军这是何意?秦某久闻将军大名,心中仰慕已久,今日之举,倒让秦某有些受宠若惊了。”
闻听秦桧那番言语,滦江心中顿时有了底,明白这位大人算是应承下相助之意了。暂且不论爱子此番能否安然保住那顶乌纱帽,但至少,一条性命算是从风浪尖上拽了回来,稳稳落入了安全的港湾。
滦江目光凝重,决意道:“明日,我即遣三弟亲赴前线,迎犬子归家。只是,秦相心中可有计较,如何在那群金人面前巧妙周旋?”
秦桧轻抬眼帘,手中茶杯一举,温热的茶水瞬间滑入喉间,他赞道:“好茶,真是好茶!此番,秦某不打算与金人多费唇舌。滦兄若欲稳住家族基业,或许,令侄不归,反是上策。金人意在李家军,我们何不顺水推舟,助他们一臂之力,除去这心头大患?如此,令侄非但无过,反而能借此立下赫赫战功。”
在那古色古香的茶楼雅间内,阵阵爽朗的笑声不时穿透雕花窗棂,悠扬地飘散在空中。秦桧,这位新晋的宰相,正站在权力的巅峰,亟需如滦江这等手握重兵的军阀家族作为自己朝堂上的坚实后盾。而滦江一方,亦是在这风云变幻中寻得了一座稳固的靠山,两者间的结盟,无疑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双赢之局。
时光匆匆,转瞬即是五日之后。东平府内,完颜平端坐于府邸之上,迎来了秦桧这位前来议和的使者。
秦桧缓缓跪拜于地,语调谦卑而恭敬:“卑职秦桧,拜见镇南王千岁。此番宋军与大金军队的冲突,实属意外之举,皆因那滦家年轻小将急功近利,妄图借此建立功勋所致。”
言罢,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似乎在衡量着这场和谈的每一分利弊。
完颜平一脸冷意地说:“那我数百金军勇士就这么死了?你说怎么办吧。”
闻听此言,秦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缓缓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王爷,此番我特地将滦家的三将军带来,就是想为您分忧解难。您不是一直有意攻打李家军吗?我可以安排这些宋军作为您的助力,一同完成这项大业。”
完颜平闻言,顿时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豪迈与得意:“哈哈哈……好!本王此次亲临前线,正是为了平定山东西路和大名府路。只要你能让宋军助我一臂之力,共同清除李家军这个心腹大患,那本王便既往不咎,对之前的事情绝口不提。”
梁山城外李家军和刚收编的义军士兵正在修筑城外的工事,此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有名李家军军官使用望远镜站在高处观察。
不一会他疑惑道:“这里怎么会出现宋军的兵马?”
宋军的装束和金军不同,无论是衣服样式还是着装让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得知是宋军后,正在修筑工事的士兵并没有当回事,那名军官也只派出了几人骑马前去查看什么情况。
就在这几名李家军士兵快要到了奔驰而来宋军的跟前时,对方突然射出了一阵弓箭,顿时间将这几名李家军士兵给射成了刺猬。
“敌袭!这些宋军是敌人!”
南宋骑兵此刻已逼近至修筑工事的士兵跟前,不足五百米的距离,让仓促应战的李家军士兵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线与反击。
箭矢如雨,密集而凌厉,紧接着,便是南宋